她的思维开始发散,梳理了下她收下第一幅画后付出的代价。他送了她一幅她很喜欢的画,所以她答应下来陪他吃饭,准备还给他钱,但是他不收钱,意外之下,他们发生了更多的意外。再然后,她就成了欠他一幅画,她今天就是来解决一下这件事情,跟他“两清”的。
一幅画的代价都这么大,一屋子的画……
南迦眼前一黑。
她倒不是说想要,毕竟她连它们的内容都还没看到,她所看到的只有包装。但是她担心她会在他的蛊惑之下一幅幅地收,代价也一幅幅地付出。
不行。
这简直是噩梦。
收完以后,他们怕是连孩子都要有了。
南迦义正严词道:“不行,你买的东西自然是你的,你可以把它们当做藏品,放的时间久了,它们甚至还可以升值,这样一算你也不会亏的。你不要送我,我不要。”
她的态度活像面临的是什么刀子和剑似的。
顾识洲皱了皱眉,他对投资这个没兴趣,要它们升值做什么。买它们就是为了送她、让她开心,除此之外,她说的那些他根本没兴趣,也没想过。
不过见她如见什么虎狼一般的眼神,他只好暂时憋下。不急着告诉她,就是怕一时间对她的冲击太大,她接受不来。这不就真的不接受了么。
果然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一幅一幅地送,“好处”也一幅一幅地要,这才是正确打开方式。
虽然他一开始真的只是单纯的想送,但是后来尝到了甜头,他便想着在一个适当的范围内,适当地要点“好处”,因为这实在是很有利于他的追妻进度。
要开始画了,他的手解着扣子,慢条斯理的动作流露出一丝矜贵与优雅,像是一个绅士贵公子般,玉立于此,圣洁不容亵渎。而她此刻,却正是在准备“亵渎”他。她在把他从高冷的雪山之巅拽下,径直拽落凡尘。
南迦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不要去看他解扣子。上次的经验教训她可没忘。也不是他是不是整天揽镜自照练习解扣子,不然怎么能……解得这样勾魂摄魄,几乎要牵走她的理智。
她装作认真地摆弄着手上的工具,在心里默默地算着时间,想等他准备得差不多了再抬眼。
两分钟后,她复又抬起眼的时候,却是猝然怔住。
他就那样神色慵懒地站在那儿看过来,对上她的视线,才倦倦地勾了勾唇。
这副画面,几乎要叫人血脉喷张。
不能说情.色低俗,倒是萎靡奢丽,给人高不可攀之态。高高在上的,浑然不似凡夫俗子。
三年不见此景,她的心跳却找回了三年前的记忆,依旧如鼓声雷动,经久不息。
她试图克制一下,不要让自己的眼神太放肆,可是结果却是全然失控,自从看见他的那一刻起,她的眼睛就沾上了他,再也移不开。
想法是会骗人的,动作是会骗人的,任何事情都是会骗人的,只有心跳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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