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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芩知却踟蹰了一会儿,还是跪下拜道:“请陛下治臣瞒报之罪。”

秦岁晏疾书的笔骤然停顿,抬起头,目光却如常平静,“卿何罪之有。”

芩知再拜,“木统领当夜便想传书圣上告知——告知······一事,但是臣将他拦了下来,臣怕、臣怕影响陛下领兵,便擅自隐瞒下所有事情,待到热尕传信回来,才放木统领去报信,臣有罪!”

殿中一时寂静,仿佛针落到地上都能听到声音。

芩知心如擂鼓,却明白,此事不得不为。

倏尔,秦岁晏竟轻笑一声,淡淡道:“朕以为是何等样重要的事情,原来竟是为此。”

不待芩知有所反应,又听到他说:“按卿所言,句句有理,以国事为重,心系黎民,朕敕你无罪。”

“退下吧。”

听到秦岁晏还是一样的说辞,芩知悬着的心猛地坠回了原位。

君王一言九鼎,在秦岁晏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这一点,芩知早就知晓。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已经不在乎到底是谁提前给皇帝传了信,让他万里迢迢日夜兼程赶回了京。

芩知出宫门时,殿外不远处的庑廊柱子后,露出两个小小的脑袋,那眉眼,赫然便是两位藩王世子。

方尹和秋昊把头紧紧抵在一起,趴抱在柱子后面,悄悄地看着勤胥殿前来来往往的大臣,轻声聊着。

“阿昊,你说,陛下都回宫小半个月了,为什么还不见母妃派人来接我们回去?”

方尹说着,竟像个大人那样长长叹了口气:“我想干娘了,这里没了干娘,就像一个陌生的地方。”

“嘘。”秋昊对他比了手势,末了忽然想起来,这个噤声的手势,曾看琼瑰做过,也忍不住跟着叹了口气,泄气道:“会不会是因为,我们没有想出来干娘那两句话的意思,也没有找到那两句话有关的典故,陛下因此恼了?”

“不会吧,陛下恼了吗?”方尹后怕地拍了拍胸脯,“我昨天才接到母妃的信鸽,信上说我们好好待在这里,陛下会善待我们的。”

“唉,当时就不该马上就将干娘的事情传信告诉母妃她们,”秋昊道:“应该想到了解释再说的,这下可好,陛下回来问起来,咱俩除了傻站着,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的。”方尹辩解,“母妃说我们报信是对的,她还说,她在家中害怕极了,幸好父王想了办法,将此事传去北境,传到了陛下耳中,否则京城混乱还不知何时能结束。”

两人正说得入神,没承想各自脑门都被轻轻拍了一下。

一个极其陌生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两位世子安好。”

两人齐齐回头,差点惊叫,待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是个俊朗的青年后,才舒了一口气。

“你是何人?”秋昊将手背到身后,皱着眉问。

“世子无须害怕,我只是宫中的一名侍卫,因前阵子皇后娘娘的事情受了罚,被主子打发来请教两位世子,以求将功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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