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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不敢不据实说明,毕竟欺君是要满门抄斩的。

反复权衡后,陈院正跪下道:“娘娘身子虚弱,不易有孕,待调理一番,当不是难事。”

秦岁晏听闻,便将太医晾在了一旁,自己在书房伏案良久。

等到了白天,他又照常去上朝议政,下朝后依旧留了些重臣和将领,谈到半宿方才散去。

陈院正再见到秦岁晏时,已经不如昨夜那么平和了。

白天秦岁晏不在时,有人给他拿了几丸药来,让他辨认研究。

然而那药性味极其古怪,似乎不是中原所有的药材制成。

假若是其他地方口口相传的偏方,没有在书典中记载过,他也是有力无处使。

也就是说,他也不知道那药有没有毒,毒性如何。

陈院正惴惴不安地守在药杵和碾成齑粉的药丸、熬烘过的药渣旁边,一筹莫展地等候发落。

出乎意料,秦岁晏听他说完情况以后,居然也没有为难他,而是让恭总管送他出宫去。

随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人,低声同皇帝说起了话。

临出门前陈院正悄悄打量了一眼内室的方向,这一眼,几乎吓得他魂飞魄散,肝胆俱颤。

珠帘后,那位年轻皇帝,正站在红木几案前,面无表情地舀了一勺他煎好用来研究的药,毫不犹豫地喝下。

似乎那不是性质未定的药,而是平常的水。

那药到底有什么作用,还有,为何要他漏夜去给皇后诊脉······

这桩桩件件上有着无数个疑点,恐怕随便一个的真相都不是他一介大夫能承受得起的。

走在宫中寂静的甬道里,陈院正只感觉浓稠黑夜里一座座庞大的宫殿和连绵不断的宫墙,就像被铁链锁住的蹲伏巨兽,十分可怖。

他大气也不敢喘,出了宫几乎是小跑着回到家中,当夜就发起高烧向太医院告假。

他不知道的是,勤胥殿中,木岫已经和秦岁晏禀报:“陛下,方才陈院正瞧见您喝药了。”

秦岁晏甚至懒得理会,只是直白地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芩知查到了什么。”

木岫从袖中拿出一根信筒,取出了木戎送来的密信,正要交给秦岁晏,没想到秦岁晏却没有接的意思,似乎不想看,只让他来说。

“和您所料一样,”木岫展开信认真看完,顿了顿,声音不由自主地低沉下来。

“他亲自跟踪了陆府的一个婢女,发现此人暗地里不仅同扶启的人有往来,还是乌干回一个重臣的养女,十岁不到便被送进了大雍,化名丝桐。”

“端王爷抓了她回去审问,然而这人死活说不出药有何用,想来是贤音对她亦有所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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