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做?”沈挚硬声问道。
王妡微微勾了一下嘴角,压低了声音确保只有沈挚一人能听到,说:“萧珉乃大梁储君却地位不稳,他与官家天然有矛盾,我会让他出手救沈元帅,你们沈家若还有什么底牌尽可以使出来,否则等你们死了留着也无用。”
“太子?”沈挚嘲讽一笑:“你也说他地位不稳,以他的心性,他敢冒险?”
“你倒是什么都敢说,是看快死了图个痛快?”王妡仰后靠在椅背上,道:“成王败寇的事情,你说他怎么选。”
沈挚说:“如你所言,那我为什么不直接找太子求救?”
王妡淡淡一笑:“你刚才还说以萧珉的心性怎么敢冒险。况且你和他不是不对付么,你去向他求救,你猜他会是什么反应?”
沈挚也笑:“不愧是太子妃,挺维护太子。”
王妡摇摇头。
非是萧珉胆小而不敢冒险,实是他是个极谨慎的人,否则老皇帝几年前就起了废立之心,若非是他从无行差踏错——至少明面上——岂能在老皇帝吐血而亡后以太子身份名正言顺控制大内和禁军并囚禁了所有兄弟。
若非萧珉的谨慎,她又如何十多年被蒙在鼓里,以为遇得良人。
王妡按捺下心中升腾起的滔天恨怒,对沈挚道:“沈挚,如今这世间除了我,恐怕再无人能救你全家,你只有一炷香的功夫想清楚。救你,于我来说是莫大的风险,于你来说是最后一搏。我可以不救,于我没有任何损失,于你……那就只有‘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了。”
“我答应你。”沈挚也不再思忖,干脆说道:“若能救得我全家性命,我沈挚这一条命给你又何妨。”
王妡一笑,说道:“为让你安心,我会先想办法把你祖母接出去。”
沈挚怔了一下,认认真真看了王妡一眼,郑重抱拳:“多谢。”
刚才答应得干脆,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现在听王妡如此一说,他倒是真升起了一丝期盼。
或许……这个奇怪的姑娘真有办法也说不定。
他也没想过沈家能从此案中全身而退,皇帝猜忌沈家拥兵自重下了死手要灭沈家与沈家军,又岂能轻饶放过。只要全家人都保住了性命,哪怕流放充军哪怕沦为贱民,他都是不怕的。
活着才有希望。
王妡颔首,不再多言,起身走了。
沈挚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手紧紧握成拳,目光坚毅。
片刻后,那书令史又开门进来搬椅子,沈挚不爽道:“椅子留下。”
书令史脸一拉,嘿,你个阶下囚还敢命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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