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用气在说话,“久儿睡熟了,你还走么?”
谭思古抬起头看向她,四目相接中,他的眸子仿佛比这夜里的明月还要亮,照得她慌乱不堪。
她低了头,慌忙说:“我去给你收拾一下,你在外面休息吧。”
她说着,坐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毛毯,然后,走到客厅。
在客厅茫然转了一圈,她险些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终于看到沙发,她快步走过去,把上面的抱枕收拾一下,留下一个当作枕头,然后把毛毯放上去,走之前,再回头扯一扯翻起的角。
弄好这些,她回到房间叫谭思古,却发现,原本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竟躺在了她的床上,代替了她的位置。
他身上还穿着白色的衬衣,领带解开,长臂搭开,手掌覆在孩子身上,呼吸已经渐入平静。
沈灼走过来,叫了他的名字。不敢大声。
他没有应,反而睡得更沉。
沈灼摊摊手,有些无奈。
她在原地站了会儿,心里鼓动的燥热慢慢平静下来。
她一步一步绕过床边,到另一边,脱了鞋子,侧躺上去。
眼看着对面的男人,心里越来越静。
她终于肯承认,一直以来,带给她不安的从不是他,而是她自己那颗,自卑又胆怯的心……
世间再荒凉,总有那么一个人,他愿意给你一片绿洲,一汪清泉。她回味到那股清新和温柔,落在指尖,似有若无。
她问自己,那些曾经是否还存在?
清晨的光落下来,沈灼醒来,身上盖着柔软的毛毯。
谭久还在熟睡,另一侧,空无一人。
她回想起来,猛然清醒,恍惚着想,难道是梦?
推门而出后,她看到谭思古正和沈烨坐在一起聊天,内容是一些时事,两人一言一语,自在轻松。
谭思古已经换了衣服,干净的灰色衬衣,蓝色领带,英俊挺拔。
沈灼再次质疑自己,难道昨天那个睡在她床上的人真的只是梦里的情景?
见沈灼过来,沈烨冲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问:“睡得好么?”
沈灼看了眼谭思古,说:“还好……你们怎么还不去上班?”
沈烨说:“今天周日,不用我值班,也没安排手术。”
谭思古接道:“我今天休息。”
“哦……”
早上吃过饭,谭久也醒了,谭思古今天不上班,顺利把孩子接回去了。
孩子走了,他也走了,沈灼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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