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弯腰下去,将哇哇大哭的孩童揽入怀中,抱了起来。他清郎的声音,在女孩儿哭声嘎然而止的那一瞬间响起,激起无数记忆。
“来了?”他侧过身子,对着沈灼,又是对着诸跃然,淡淡道。
话音落毕,他看回女儿,抽出口袋的帕子,擦了女儿冒泡的鼻子,蹙眉说:“这么多人面前哭鼻子,不丢脸么?”
谭久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扭过头,背着沈灼。
诸跃然见此,最先反应过来,局促道:“是不是已经开始了?谭先生怎么过来了?”
谭思古看她一眼,轻声说:“来找孩子。走吧,一起过去。”
诸跃然急忙拉住沈灼,不顾她又哭花了脸,几人直接往内厅走去。
厅内已有一轮拍卖结束,谭思古等人到达的时候,坐在旁边的绛仍然漫不经心地说:“你看中的那个松井冬子的画,刚刚已经被人拿下了。”
谭思古抱着已经安静下来的女儿,落座,压着声音说:“这么快?”
绛仍然笑道:“你那话一传,还不都是人争着要么?说说看你想要哪幅画?”
谭思古摇摇头,没再言语。
绛仍然从刚刚就注意到了随谭思古一道走来,坐在旁边的女人。
此刻两相不语后,他才仔细打量了她。
这个传说中谭思古的前妻,这两年风起的当代女性艺术家。
台前昏暗,她一身黑色的礼服隐在暗处,一张素白的脸,只看到精致的下巴和泛红的唇。模样真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收回目光,重新注视台上正在展示的一幅新印象派风格的油画作品——
台下已开始叫价,谭思古无动于衷。
沈灼在他身边如坐针毡,她开始担心自己刚刚没吃药,会不会出现问题。
她小心又带着期望的看着谭思古怀里的女孩儿,谭久正埋头在谭思古怀里,也不哭了,只安静地一动不动。
沈灼回想起来半个月前王嘉禾的那个电话,她说:久儿会叫妈妈了,教了好久,终于学会了。
她握着电话听筒,只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声音。
她从没想过这两个字是如此充满魔性,它可以另你奋不顾身,也能令你回头是岸——
男人的轻咳声惊扰到沈灼,她心底一顿,坐正了身子,但是因为姿势实在太过正,竟显得有些滑稽。
接着,男人举起牌子,拍卖师加价到三十五万。
沈灼这才注意到台上展示的画作,随后她看到自己的画正在那幅画的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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