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以前和余也开玩笑问“失恋买醉是什么该死的仪式感”,如今这“该死”这么快就应验了,降临到他头上。
坐了一整晚,思绪放空,漫无边际。等到凌晨才因为身心俱疲,而无意识地阖上眼皮,睡了过去。
时间回到此刻现实,手机还在一旁不知疲惫地响着,程放星伸手从茶几上捞过来,几个空空的易拉罐子无意中被带倒下,碰撞出更刺耳的声音。
他将手机举到耳边接起。
赵佳铭吵吵嚷嚷,第一句话就往枪口上撞:“程放星,昨天情人节过得怎么样?”
程放星皱眉,透着不耐烦:“关你——”
赵佳铭没让自己被骂,而是抢着又问:“阿也是不是也在陵安过寒假?”
听到这个名字,程放星闭了闭眼,淡淡地应了声:“嗯。”
“啧啧啧。”赵佳铭贼兮兮地继续八卦,“那你送了她什么礼物啊?”
程放星眼皮一跳,差点忘了礼物这回事,心里随之泛起紧张,正莽撞地要起身去找,就在另一只手上感觉到指尖缠绕着的东西。
他抬起手,看了眼掌心间握着的银色手链,汇聚了白天的光线,晶莹透亮。
如果没有意外,这条手链本来此刻应该出现在余也纤白的手腕上。昨晚没送出去,之后便被他一直握在掌心间。
握了一整晚,手链表面带上温度,而他的掌心也被压出几道浅浅的红痕。
手链中间的挂饰是一颗小小的星星,本该锋芒的五个角此刻却只能让程放星意识到尖锐的刺痛感。
他合起手掌,放到心口,轻描淡写地答:“没送。”
程放星想送余也一颗星星。
想把他送给她。
可是她却好像不再需要。
星星那么多,她可以找到更亮的。
赵佳铭念叨着:“你怎么还没兄弟我上道呢?情人节不送礼物就算了,人家生日也不送?平时也没见你情商这么低啊。”
捕捉到关键词,程放星声音突然冷下来,加重语气:“你说什么?”
赵佳铭“嘿嘿”笑了两声,以为程放星在计较说他情商低的事,便改口:“什么都没说。”
“再说一遍。”
“真没说。”
程放星一阵躁意,干脆挂断了电话。
他听清了,再问一遍不过是无意义的确认。
生日。
原来昨天不只是情人节,还是余也的生日,然而他却对她做了那样过分的事。
混蛋。
自己他妈的就是一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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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陵安开了玉兰,平京开了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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