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上天气莫测,未时还晴好的天空,到了申初就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灰云。翁吉奴仰头望天,面上是不言而喻的担忧。
“师父,看着像是要下雪。”阿玥在他身后道,手中扶着懵懵懂懂,站都站不稳的湛卢。
虽然大夫一再要求让湛卢卧床静养,但阿玥坚信自己更加了解湛卢哥哥的喜好,要他躺在床上这么多天不动,定然比直接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翁吉奴回头看了看他,又看看他身边的湛卢,道:“不会……”
“不会吗?”阿玥眯起了双眼,“云层很低呢。”
“不会……”翁吉奴又看了看天,笃定道,“国师说今明两日天气都很好,定然不会下雪。”
“哦。”阿玥轻轻应了声,眼珠一转,不说话了。
“歇了这么久也该上路了……”翁吉奴又道,“国师虽然这么说了,但这山上的天说黑就黑,就算不下雪,摸黑走雪路也甚是危险。你去前面知会一声,申正之前必要抵达黑石洞。”
“是……”阿玥乖巧地应了,“我把湛卢哥哥放下就去。”
说完,他搀着湛卢小心翼翼地走过一片皑皑,将他妥善安置在不远处落地休憩的步辇上,又为他盖上保暖的毛毡,然后只身向前走到最前方的寒氏月处,低声说了几句。
寒氏月听了点点头,立刻招呼脚夫上路。于是浩浩荡荡,一行人又排成一线,缓缓跋涉在淹没足踝的雪地里。
虽然路途难走,但好歹是走熟了的,脚夫自是不必说,东陵人更是身形矫健,剩下一个凌萧也是身强体壮,长腿迈开一步顶别人两步。
如此还不到申正,队伍就已经抵达了翁吉奴方才说的黑石洞。
打眼一看,无怪乎叫这么个古怪名字,这洞的洞口不大,但周围一圈全是漆黑的岩石,岩石表面毫无光泽,黑得像碳一样,在这皑皑白雪之中无端显得诡异。
他们一行人众,队伍被拉得很长。先头部队已经抵达洞口了,后面的人还拖在下方几十丈的山路上。
凌萧跟着沈相夷的步辇,走在队伍最中段,前后被牢牢保护起来。
他远远望着前面的人,就见他们到达洞口后并未停下,而是站了一站就继续走了进去。
队形还是保持一线,一个接一个鱼贯进去,等轮到他们时已经进去了十几人。
凌萧打量了一下这个高不足七尺,宽不过两人的洞口,迈步进去,就见里面别有天地,竟然甚是宽敞,火把插在两边的岩壁上,那黑黢黢的石头被火光一照竟然如同活了过来,反射出七彩流转的光泽。
此地一看就常有人烟,地面和岩壁都很干燥,角落里堆砌着一丛丛火堆燃尽的灰烬,还有零零星星的旧物垃圾。
脚夫和轿夫负重一路,刚把担子卸下来就靠着墙根一屁股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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