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得久了,自己都觉得可笑。后来想想,若是这么轻易就能找出来,外祖又岂会容那人一直逍遥在外?
想明白了,也就不找了。人海茫茫,外祖都找不到的人,他要去何处寻呢?倒不若顺其自然,没准儿什么时候,他爹就自己来找他了也说不定。
他正在一旁出神,却没想到,自己随口答的话竟戳中了檀荇的伤心事。
只见他一张皮实的笑脸慢慢垮了下去,接着嘴一咧,就带着哭腔道:“我与表兄一样,都没了爹娘。不,是我没了爹娘,表兄的爹只是没找着,找着了还是会疼表兄的。单就我没爹没娘,单就我没爹没娘!”
说着,他竟「呜呜」哭了起来。
他来府中已有十数日,之前虽因悲痛过甚痴傻过一阵,却也从未如此嚎啕大哭过。
不知心里是积了多大的委屈,他这一哭简直要把心肝肺都哭出来,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凌萧彻底傻了眼,不明白方才还嬉皮笑脸的人,怎么一眨眼就哭成了这副德行。
正手足无措间,这厢的动静已经惊动了正屋。郝嬷嬷一溜小跑过来,打起帘子看见屋内情形就嗔怪道:“这又是怎么了,大清早的怎么就哭起来了?夫人昨夜没睡好,今早正闹头疼。两位少爷又哭闹起来,岂不更让夫人烦心了?”
檀荇正委屈着,又当头挨了训斥,不由更加难过。但他也不敢再放大声,只不住地哽咽,让人看着更加不忍。
郝嬷嬷还待训斥,却见门帘一打,梁嬷嬷也听见动静赶了过来。
她在院子里就听到了郝嬷嬷的声音,见她面色不豫,那边檀荇又哭得厉害,虽不明就里,但还是先过去抱了檀荇,一面安抚一面对郝嬷嬷道:“老姐姐先去大屋里伺候吧,小丫头们动作不利索,恐恼了夫人。这边我来照管就是。”
郝嬷嬷本也正心焦,她是夫人的陪嫁,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自是事事以她为重。
自小姐去后,夫人时常夜不安枕,发梦盗汗,早起就唉声叹气。
这还算好的,有时夜里闹得厉害,她早起还会头痛难忍,足要一两个时辰才能过去。
每每见夫人如此,她心中便如刀割一般难受。大夫特意叮嘱过,说发病期间最忌讳喧哗打扰。偏在这种时候,这厢又闹将起来,可不叫人两头犯难?
她心里急,听见这话便没好气道:“本就该是你的差事,你不在屋里伺候着去哪儿了?没的害我跑这一趟,夫人那边正闹头疼,听见哭一定要我过来看看。我这正给夫人缠着头,刚缠一半就过来,回去还得从头缠。你说说这!”
梁嬷嬷知她忧心夫人,也不恼,只好脾气地解释道:“今儿个个别,我到厨房看着做早点去了,没顾上这边,不想就出了事。”
郝嬷嬷听了这话,微微一怔,忽然想到了什么,转眼看了眼凌萧,原本紧皱的眉头登时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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