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更是捂得严严实实,在同样将自己裹成个熊的郝嬷嬷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一双手当即被外祖裹在了手里。
凌萧也跟了上去,外祖摸了摸他的头,问了些路上的见闻。没说几句,大家互相看着彼此,都掌不住笑了起来。
一家人跋山涉水,终于重聚,欢笑间也自是少不了泪眼婆娑。
一路舟车劳顿,卫国公也不多做耽误,一挥手,长长的车队再次出发,进城而去。
都说元京城大,可在凌萧看来,这鹰城也不遑多让。他们的马车行在宽阔的石子路上,一路平稳顺畅,极少颠簸。沿街房屋鳞次栉比,高门宽檐,好不气派。
只是街上行人稀少,一问才知,他们为避开大集市,专门走的外城马道。
这时节刚过未正,北地昼短,赶集的人正赶着回家,内城中应是一片拥挤。他们人马众多,为免冲撞,理应绕路避让。
说话间,已经到了地方。
凌萧下车一看,就见是座气势恢宏的大宅院,府门宽阔,甚至比卫国公府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匾额上书「将军府」三个隶书玄字,端得庄严方正,让人见之肃然起敬。
外祖母也下得车来,见他瞧得入神,便拉了他的手,指着那门匾,兴致勃勃地跟他讲起了将军府的往事。
一听才知道,原来虽叫将军府,但这「将军」二字却不是因他外祖这个柱国大将军而起。
这将军府说起来足有百余年的历史了,上一次兴旺之时还是外祖母的祖父冯战于鹰城坐镇之时。
这冯战当年也是个将军,还是个极厉害的,长年驻扎此地,外贼流寇从不敢犯,被人冠了个鹰北王的尊称。
冯战有三子,冯峥,冯嵘和冯巍。前两兄弟皆战死沙场,老大甚至连子嗣都没来得及留。老二也只生了个闺女。
唯有三弟冯巍,在其母严令禁止下,为传香火弃武从文,一生未上过战场。
后来他又因科考挂了进士,在京城挣了个官身,于是一家人便在他中年之时迁居京城。山水迢迢,此生再未回过北境。
外祖母就是冯巍的幼女,从小长在这将军府里,一直到十岁上才跟随父亲南下京城。
许是心中沙场征战的情节未除,冯巍当年一眼就相中了少年英才的外祖,这才有了后来的佳话。
鹰北王在北境创下的神话为人传唱至今,哪怕其身已报效疆土,生前居住的府邸却保留了下来,还有专人按时前来打扫,所以非但不破败,反而古色古香,别有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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