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倒好,猴儿一样不知窜到哪儿去,让少爷一人在屋里挨饿。
老爷开宴请客,用得着你当什么耳报神?有什么事老爷不会亲自跟少爷说吗?再说,在座的都是当朝五品上的大员,大人们谈论的事,也是你个小厮听得的?”
“有什么听不得的?”大和兀自不服,“不就是些男男女女,吃酒听曲儿的事?姐姐们都听得,就单我听不得?”
“你个猴……”
“快到了,噤声。”凌萧忽然放慢脚步,头也不回地打断了他们。
身后又挣扎了两下,便彻底安静了下来。梁嬷嬷快走一步抢到他身前引路,还没走两步,就见前面竹林处拐出一个人来,正是管事蒋辉。
他也是一脸匆匆,打眼见着凌萧一行,立时松了口气,道:“哟,少爷,到了就好,老爷还在催呢。”
说着,他上下打量了凌萧一眼,笑道,“少爷今日衣着与平日不同,看着倒精神了许多。来,这边走。”说完,便引着他前去。
刚一拐过竹林,震耳的喧嚣热浪便扑面而来。
虽是室外,又临着水,还是初秋,但宴饮的宾客显已禁不住酒酣耳热,有些甚至已经解开外裳扇凉,冠帽也不知滚落何处。
这么眼望着大概有四五十席,把个水榭塞得满满当当。但此时席上空无一人,大家都涌到了榴花台上,显是追着太子而去。
蒋辉领着凌萧一路过去,人群便自动让开一条路。凌萧走入其中,熟悉的窃窃私语声就又顺着他的头顶淹了下来。
他自三岁习武,耳目聪敏甚于常人。但每当此时,他就极度憎恶自己这身本事,恨不得做个聋子瞎子才好,至少落个耳目清净。
“这就是卫国公世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虎头虎脑的多精神!”
“秦大人这句世子叫得倒顺口!岂不知有多少人心中存疑呢?”
“你是说……这话虽有些道理,但归根结底,毕竟是飞骑将军亲生的,身上总归流着一半凌家的血……”
“你也说是一半,那另一半呢?有谁知道?要是个山贼土匪的血,此子日后承袭爵位,岂非本朝一大祸患?”
凌萧深吸了口气,闭闭眼忘却这些不堪入耳的闲言,又往前行了几步,便豁然开朗。
只见前方空出了丈余见方的地儿,隔着栏杆能看到后面水上的大舫,舫内的舞姬乐师尽皆跪伏在地,只余满舫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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