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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杭絮闭眼躺在床上,屋檐上暗卫的呼吸声扰得她睡不着。
她想翻个身,但压制住了冲动,呼吸维持着平缓,不让暗卫发现异常。
她又在脑子里过一遍皇宫的布防图, 把每个细节都检查一遍, 确认没有任何疏漏。
没有纸笔记录, 甚至不能留下任何图画文字,杭絮分析和记忆的工具只有脑子。
她把收集到的每一个信息刻在脑中, 每一支队伍轮换的间隔、交接的时间、停留的地点……用足够多的信息组合成完整的布防图。
为了防止自己遗忘,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她都会这么做,加深记忆。
其实她并非没办法弄到纸笔,比如现在, 她的手中就握着一团纸,她连墨也搞到了小半块。
但记录就一定会留下痕迹,留下痕迹就有可能被人发现。
暗卫的呼吸清楚悠长,他很清醒,说不定正隔着床帘注视着杭絮,她不想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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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杭絮得到了机会——容敛要求她出席一场宴会。
这回给她打扮的,是一个陌生的嬷嬷。
嬷嬷一边束发,一边絮絮地念叨着,“王妃在席上,一定要听话些,别人怎么说,您只管听着就是,不要反驳。”
“您能留下一命,本就是陛下大发慈悲,再多的,可不许再要求了,你——”
“我知道。”
杭絮淡淡地应了一句。
嬷嬷未尽的话卡在嘴里,咽了下去,转成一句,“王妃知道就好……”
她望着自己被一缕缕束上去的头发,思绪飘散,容敏把自己展示在人前,无非就是那几个目的:示威,抑或安抚臣心,羞辱或嘲笑,她都不在乎,因为她也有自己的目的。
……
这次杭絮依旧坐在最前面,仰头看就是容敏与他的妻子,那女人容色端庄,淡淡地笑,神色却有些哀愁。
对面坐着的是容敛,他一杯一杯地喝酒,谁也没有看。
大殿里她不认识的人又多了些,其中几个有着黝黑粗糙的皮肤,那种被海风塑造的典型模样,一看便知从登州来。
那些人毫不掩饰地望着她,幸灾乐祸,用响亮的声音交谈着。
其余的臣子对这样的行为有些厌恶,容敏也皱眉,几次想要出声,但见容敛没动作,最终还是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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