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眼皮颤颤,众人激动地靠近,看着这人一点点睁开眼。
瘦如枯骨的男人甫一睁眼,眼神却清明,他环视周围,看见了太后、容琤和杭絮,略略安定。
“刘喜。”
“陛下,奴才在。”
刘喜挤过人群,跪在床前。
“现在是什么时辰?”
“是寅时中。”
“时间不多了。”
皇帝伸出手,刘喜忙站起来,把对方扶坐,在背后垫一个软枕。
他很费劲地喘了一口气,眼皮无力地垂下来,“太医们先出去。”
老人们行了个礼,依次走出门,宋辛跟在最后,也要出门。
“宋大夫留下来。”
宋辛一愣,返回来。
“十弟……还有王妃,知道朕把你们叫来是为了何事吗?”
皇帝从衾被中深处右手,指尖微颤。
容琤半跪下来,握住对方只剩骨节的手指。
“皇兄,我在。”
他没有说知道或不知道,因为事实显而易见,他只是想给对方一个保证——无论即将发生何事,他都在。
皇帝微笑,干裂的嘴唇扯开,有细微的血丝渗出来。
“好,有你在,朕死也无憾了。”
“时间不多,朕长话短说。”
“刘喜,把圣旨拿过来。”
刘喜将垂下的头抬起来,拭了拭眼角,走出门。
他带着一卷圣旨回来,对方接过圣旨,将明黄的绢布展开,众人都为里面的内容惊讶。
皇帝疲惫地闭上眼,“不必惊讶,这圣旨是朕口述,刘喜写成,之后会在众臣面前宣读,消去质疑。”
“还有,母后,此事你一定要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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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西山,金乌初升,仇子锡照例起早,带着让秋岭见识的心思,两人一同去了皇宫。
没想到刚靠近午门,便见大道被马车给堵实了,从路口一直堵到宫门,足有大几十辆。
路边都是看热闹的人,把两人挤得东倒西歪。
“诶,这位大人。”秋岭机灵,揪住一个衣着不错的男人,“怎么有这么多人进宫?”
“我也不知道啊,”男人道:“今天应该不是上大朝的日子。”
“我知道我知道!”另一个男人挤过来,“今天天还没亮,我家隔壁就有马车声,听说是皇帝老爷快不行了,宣大臣进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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