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蒋萍一听这话,居然立时生出了莫大的火气:“你李阿姨怎么了?你李阿姨知道有什么事儿想着我,有什么事情告诉我。你这个儿子又做什么了呢?一天到晚就知道挑我的毛病,不让我做这个,不让我说那个。怎么,怕你妈耽误你爸和那么姓何的快快乐乐过日子是吧!”
陈斯新疲累地辩驳:“不是,妈。”
“不是什么不是!”蒋萍眼泪“唰”的流下来,“我看你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你是我儿子怎么总帮着外人说话!”
陈斯新靠在沙发上静默地注视着这个辛苦养育了他,这个世界上他最熟悉也变得最陌生的至亲之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把自己困在过去不累吗?她不累,他都要累了。
他要累死了。
“妈。”陈斯新的手搭在依然阵阵发疼的膝盖上,他平静地提了个经过深思熟虑的建议:“妈,要不你也再找一个吧。”分散一下注意力,寻找原本就可以更美好,至少更平静的人生。
陈斯新此言一出,蒋萍的情绪似乎有一瞬的中断。
没成想不过短短几秒,蒋萍居然动起手来。她没收手劲儿,眼泪珠子一样下落,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借此机会发泄出来:“你个没良心的,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你爸欺负我,姓何的欺负我,现在你也欺负我对不对?”
陈斯新一听蒋萍的话,就知道她又开始钻牛角尖。这种时候,她只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会听任何她意识里不想听到的话。
本就摔得浑身发疼,此刻又被蒋萍毫无收敛的乱打。陈斯新身上疼,心上更疼。一双充满哀伤的眼睛越发的黯然无光,仿佛乌云遮星,尘霾蔽日。
“咣。”厨房那边忽然传来一声碰撞房门的声响,蒋萍歇斯底里的声音也没能盖过那声音。
母子二人同时往厨房那边看去。是惊慌失措的辛亚,一手抓着水壶的把手,一手拖着水壶的底座。迅速腾出一只手,揉了揉无意中磕到门框上的手肘,忍着疼挤出一个饱含歉意的笑。
陈斯新眼睛重新泛起些光来:“怎么了?”
辛亚看了眼怔在原地的蒋萍,尴尬地说:“你家厨房里有只大虫子。”
没人说话,辛亚拘谨地补充:“我不是故意的。”
陈斯新有些纳闷儿,记忆里辛亚不怕虫子来着?不过看她这么短的时间里摸了两三次手肘,估计她磕的那一下疼的不轻。
“过来。”
辛亚从未想过她和蒋萍竟然如此“有缘”,说起来她两次来陈斯新这儿,来的不同的住址,居然都能偶遇蒋萍。
年轻的女孩儿,十几步路的距离走得格外艰难。
“阿姨,您好。”
蒋萍待辛亚慢慢走近了才醒悟般地说了句:“就是她?”
“就是谁?”陈斯新耐着性子说话,他生怕蒋萍不论场合,在辛亚面前亦是难以自控大发脾气。
蒋萍却异于进门时的暴躁,她近乎温和地问:“你那个平层,高跟鞋?”
陈斯新默了默,随即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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