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开门,黑暗中,楼梯口那里有一个人影儿。
辛亚走过去一看:“辛星?”
辛星把刚点燃的烟掐灭:“姐,你醒了啊。对不起。吵着睨了。”
辛星往身后看了眼:“刚才摸黑出来的,没看清,不小心踩着你花盆了。”
这些都不重要。辛亚问说:“你怎么不睡觉?”
“睡不着。一闭眼睛就是我妈,没法睡。姐,你当初,怎么熬过来的?”
“就那么熬过来的呗。“辛亚低低地说,“人没了就是没了。我哭我闹,我就算捅破天我爸妈也不能活过来。我颓废,我过得近乎自虐。我被误解,被谩骂,被人故意曲解。但是总有那么一天,会突然想明白,人这一辈子太短暂。死去的人已逝,活着的人更要好好活。太阳依然会照常升起,照常落下。人这一辈子,本就短暂。”
辛星半天不说话,辛亚在他肩膀拍了拍:“早点睡。”
辛亚回卧室躺下后,辛星自己在楼梯口又待了很久。
腿都坐麻了,他扶着栏杆直起身,艰难地往房间走了好几步,才发现走廊的尽头有个人影。
辛星被吓得一时出不得声,浅眠的徐白慢慢从阴暗里走出:“你姐刚才说,她被误解,被谩骂,是什么意思?”
辛星略一回头。
走廊空荡幽深。
“先进来吧。”年轻的大男孩极力压低声音,眉间满是忧愁。
一番解释后,辛星沉重地说:“大概就是这样。我姐那天情绪确实不对。然后有人不喜欢她,率先开头主动找茬。其余的人不明就里,就真的以为我姐不孝。我姐那时候心情极度糟糕,听到了甚至无心解释。慢慢,就变后来这样了。”
“我知道了。”徐白板着一张绝对严肃的脸,走出辛星居住的客房。
依照明镇这边的习俗,家里做完白事之后,要回请前来吊唁过家中逝者的宾客。
辛磊辛星父子俩一合计,这场宴席就设在家中宽敞的小院。
人来人往,更方便照料。
年代不同了,前来赴宴的人刚来的时候还拘着,在遇见熟人聊过几句后,众人渐渐放松起来,脸上慢慢浮现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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