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门锁从里面被打开,一身高一米八左右的男人顶着一头细密的自然卷,双眼无神地看了陶蕴有一会儿。
“是你啊。”徐白仿佛才看清敲门的是陶蕴。
陶蕴往屋里看,茶几上,开过封的速食品包装堆成小山高。其他的三个方向,墙上,桌上,堆着各种设计稿。亦是摞压摞,杂乱无章。
徐白给陶蕴开了门,就回到了窗前的座位上,拿起画稿涂涂画画。陶蕴在徐白的这间办公室里随便走了走,她忍不住说道:“乱成这样,怎么不让方平替你收拾一下。”
陶蕴所说的方平,正是在门口遇见的小年轻,徐白雇来的助理。
“他太吵,不想让他收拾。”
太吵。若不是了解这位老朋友对声音的高度敏感,陶蕴真的就信了。
“半年,九个助理。”陶蕴客观地指出,“别人家的助理都是帮雇主打理工作。你倒好,工作你自己一手完成,生活上从吃到住反而让助理解决。我说徐白,你也知道助理和保姆这两样工作其实是有区别的吧。”
徐白笔下不停,仿佛陶蕴根本没有跟他说话。
陶蕴忍着脾气,心里一个劲儿地劝说自己对方虽然是个建筑小能手但是人就那个不乐意搭理人的德行,犯不上和这种人计较。
“徐白呀。有时候人还是要适当改改身上一些习惯的。”陶蕴努力心平气和地说。
徐白依旧没有理她。
陶蕴终于放弃了和徐白交流的想法。
只是临走的时候,在门口驻足:“徐白,公司来了新人,就在隔壁收拾东西。得好几天。你,多少收着点脾气。别跟上次似的,突然冲过去,大发脾气,把人家小姑娘都吓辞职了。你有事,跟我说,或者跟水天说,都是一样的。”
这次,陶蕴没有让徐白继续保持沉默的想法。
她抬高了声音:“我刚才说的,听见了吗?”
徐白不适地捂了捂耳朵:“知道了。”
陶蕴正开门,徐白又说:“只要他不发出声音。”
陶蕴回过头,本想好好说道徐白几句。
窗前。
徐白左手摸着右手的手腕,揉一揉,又松手。
猜到徐白的旧疾多半犯了。
陶蕴多少有些可怜徐白。
算了,反正辛亚在隔壁几天也没出什么事儿。期待这样的和平,能够一直维系下去吧。
自打知道隔壁有人在收拾东西,徐白仔细听了一下午声音。
可是一下午,隔壁安安静静的,徐白反而心烦意乱。
如同楼上邻居脱靴子的那个故事,一个靴子落下来,第二个靴子没有声音,就让人心烦意乱,不知道何时会惊到自己。
然而一整天过去,隔壁依然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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