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婳一回身,见着四周皆是石壁,不似在屋内,心下一时怔楞,这才发现,原江逾白眼下是跪着的。
至此,苏婳婳才知晓,与同门动手,江逾白被罚面壁一月。
那人自然也好不到何处去,偷盗之人,亦在另一处被罚禁闭。
苏婳婳心头泛涩色,她想着,皆是为着她,他才与那人动手,如今还要在这处跪着面壁,想罢,鼻尖一酸,眼眶一热,便落下泪来。
只她眼下不曾化形,江逾白自然瞧不见她的眼泪,她亦不曾哭出声音,可江逾白却仿佛瞧出来了,微微垂首,道了一句:
“在哭?”
闻言,苏婳婳心下更是酸楚,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从面庞不住滑落,而后又见江逾白敛着眉头道。
“哭什么,嗯?”
声音很轻,尾音微微扬起,透着一丝少年的无措,像是想哄人,却不知从何说起。
苏婳婳听罢,抬手胡乱抹了脸上的泪,抽噎道,“那人骗了你,他入你屋子时,我躺在书案上如同死尸一般,莫说闪劳什子的光,便是唿吸都溺了的,半点动弹亦无,见鬼的与他有缘,不知羞。”
苏婳婳愤然不已,提着一口气将那人数落一番,却仍觉不解气,复道,“分明是那人偷盗在先,眼下竟还要罚你面壁,当真是没有天理。”
语毕,又觉察出一丝不对来,如今江逾白是上界的人,罚他的必然是他的师尊,她这般骂人,倒是将他的师尊亦骂在了里头,只得缩了缩脑袋,解释道。
“我不是……我就是觉得……既是那人的错……怎好让仙士……”
“无妨。”
苏婳婳话都不曾说完,便听见江逾白将她打断,闻言,苏婳婳只怕是江逾白与她生气了,悄么儿抬了眉眼去瞧,“仙士生气了么?”
江逾白挑了挑眉,不曾应。
他其实不曾生气,心下甚至因着她方才那些话,漾起陌生又稀奇的感觉,像是谁人随意抛了一颗石子在平静无波的湖心,那石子圆润无比,没入湖中时不过激起了一小撮水珠,而后荡漾起层层涟漪,一如鹿解角,渐如蝉唱鸣,清风不来,烈日不暮,唯有波澜轻轻浅浅,迎着岸上的柳枝,摇曳不止,浸润着他刺麻不已指尖,慢慢汇聚,继而复淌过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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