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胳膊看了眼时间,哑着声音对苏妍说:“我得回去了。”
苏妍拿起外套:“我送你。”
苏妍跟祁父嘱咐,晚饭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定要在医院留着不要乱跑,术后护理都必须听李大姐的话,不要吵奶奶休息,等她回来后,再来帮他们安排住处。
祁大伯想抽烟,苏妍给了他一百块,让他出去买烟,又千叮咛万嘱咐道不许在住院大楼里面抽,他也答应了。
祁父很认可苏妍,对苏妍的安排听得认真,并且像苏妍保证,一定会照顾好这边,不给她添麻烦。
祁星睿上车后,一脸阴郁地坐在副驾驶。
苏妍启动车子后,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半俯下身子,贴在他胸口,把副驾座椅调平了。
她轻声说:“睡吧,到高铁站我叫你。”
车子行驶在省城的高架上,路边的灯光不断飞逝。
霓虹闪亮的都市,夜色迷离,苏妍的心思却一直往祁星睿这边飘。
他肉眼可见的清瘦了许多。
他才24岁,不像花神一样有手伤,直播时在高端局的对打明显能看出来他的竞技状态没有下滑。
一个当打之年的战术大师,一个巅峰状态的主攻手,前段时间还跟她说过想回去赛场。
他如此坚定又果决地放弃自己的坚持和梦想,仅仅攀登过一次巅峰,够吗?
苏妍不敢评论老板,但她觉得,按照祁星睿的性格,不够。
只是他这个人,永远理智大于冲动,克制多过感性,也许是从小身边没有母亲的角色,所以他做任何事都像他的比赛风格一样,小心谨慎、谋定后动,用一把剑撕开缺口,便一往无前、攻城略地、进攻性十足。
他是怎么做到又隐忍又爆发的。
再回到奶奶手术这件事儿上,他把奶奶看的比一切都重。
也许是从小失去了母亲,奶奶填补了他成长过程中的空白。
也许是奶奶在贫瘠的土地里,为他撑起了一片天。
也许是奶奶一贯的坚持,让他走出了那座大山。
他懂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道理,所以他可以果断放弃一切,只为了离奶奶更近一点。
苏妍又想起之前陈兰病理结果没出那会,不配合治疗一心求死时的自己。
像是双脚陷入沼泽泥潭,拼命地拽着上方悬空藤蔓,用尽全身的力气却无能为力。
那种绝望、窒息和看不到希望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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