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外面的灯悬着的管子最粗,最里面的灯下悬着的管子,似乎只有头发丝一般细。
“那是什么?”
谢长寂跟着她的目光,遥遥看着。
“长明灯。”
花向晚看着那些在高空中似乎随时都会飞走的灯笼,解释给谢长寂听:“民间的小玩意儿,如果能操纵灵气穿过灯下悬挂的管子,就可放走一盏灯。你别小看这个,外面的管子还好,越到里面好看的灯,它下面悬挂的管子越细,对灵力控制能精准到什么程度,看他能放走那一盏灯就知道了。我年少试过,”花向晚比划着,“最多也就到里层第二圈,最里面的灯,我也是没办法的。”
“放走那些灯能做什么?”
谢长寂疑惑,花向晚笑了笑:“就是一些陈词滥调,说一盏灯,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真的能实现吗?”
谢长寂明显不信,但还是问了一遭。
花向晚摇头:“自然只是个寄托。”
谢长寂没再说话,花向晚遥遥看着高空中的灯笼,感觉站在身旁人的温度。
过了一会儿,花向晚缓声开口:“谢长寂。”
“嗯?”
“你说,你喜欢的,到底是十八岁的晚晚,还是如今的我?”
谢长寂没说话,在哗啦啦的水声里,花向晚带了少有的安宁:“谢长寂,其实,我也是会怕的。只是我没有太多时间去害怕,去多想。但很多时候,我也会疑惑,”她转过头,看着身后人,“你真的爱我吗?”
“爱。”
谢长寂开口,回答得没有半点犹豫。
花向晚不解:“可我和当年已经不一样了,我连全心全意喜欢你都做不到。”
谢长寂没说话,他静静看着她的面容,过了片刻后,他走上前,握住她的手。
“我不是因为你喜欢我所以喜欢你,是因为你是那个人。”他看着她带着伤痕的手,声音温和,“当年的晚晚很好,可如今的花向晚,在我心里,更好。”
这话像是春雨,细密浇灌在她心上。
她凝望着面前的青年,他像是从神坛上走下来的君子,在烟火气满满的尘世中,温柔而明亮伫立。
她有些不敢多看,扭过头去,只笑着道:“不知道等你把一切忘了,再见我,还会不会喜欢。”
谢长寂没应,花向晚转过身,低声道:“走吧。”
谢长寂静静站在原地,看着花向晚的背影。
花向晚走了几步,身后人却没跟来,她只听见一声唤:“晚晚。”
花向晚停步回头,也就是那一刹那间,三千道被精准控制着的灵力朝着远处明灯而去,每一道灵力精准穿过小管,明灯一瞬失去束缚,便往天上飞高。
三千长明灯四散飞向天空,城中一片哗然,花向晚愣愣看着那漫天灯火,听他开口:“我以三千长明灯,仅许一愿。”
她将目光移向他,听他温和开口:“愿你我,平安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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