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萧祜脚底发麻,才终于看见苏沐棠在一阵微弱的咳嗽后,睁开了眼睛。
萧祜这才终于把心咽下,转角步入了深秋凝重的夜,他知道她虽然醒了,此时此刻却是最不愿意见到他的。
接下来的日子,萧祜都歇在前院,多次想要踏足苏沐棠所在的春熙居,对那日的事情进行一番解释,却被自家岳母挡在了门外。
柳氏显然也从苏沐棠的嘴里知道了些事情,深怕这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女婿,对自己尚在月子中的虚弱的女儿做出什么好歹来。
不过好在,萧祜颇为识趣,碰壁七八回后,也没有再自讨没趣。
低调得似乎,这个偌大得留园,没有这个男主人一般。
直到有一天,阿兰突然冒冒失失冲进了春熙居,“夫人,不好了,姑爷的外室去了前院,还带了个半大的孩子。”
这话说得不算小声,正在拿竹蜻蜓逗小孩儿玩耍的苏沐棠自然听得真切,这一回她没有沉默。
苏沐棠将孩子递给奶娘,自己则是将发髻高束成一个马尾,穿了一见许久不曾穿过的火红色窄腰胡服,抄起门背后那把天山玄铁剑,“娘,我和他的事情,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
柳氏虽恼萧祜的无情无义,但好歹是她外孙的父亲,她慈母心肠,不想自家外孙自小没了亲爹在身旁,就劝道:“你莫要慌张,等娘先和他谈一谈,看他是个甚么章程,生为女子,有些事情也是无可奈何的,娘知道叫你忍受这样的事情很残忍,但这就是这个世道对女子的不公平,纵然你是将军,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些。”
苏沐棠没有回答,留给柳氏一个决然的背影。
等苏沐棠抵达萧祜所在的前院,果远远地透过书房的窗户,瞧见书房里面有一个女子的背影,而那个女子的身旁,背对窗户,坐在圈椅中看不清高矮的,便是他裴以安真正的长子吧。
唇角翘起一个自嘲的弧度,苏沐棠将玄铁长剑抽离出鞘,步履匆匆往里走去。
正这时,也许正也是透过窗户见到了苏沐棠的到来,萧祜面带愧色地出现在了门前,还不时拿眼角余光觑内室的女子和孩子。
忽然之间,气血上涌,玄铁长剑似不受控制地直直抛出,跨越半个庭院,正中萧祜的胸腔。
萧祜捂着心口倒下的瞬间,苏沐棠却并未从他眼里看到任何愤怒或是仇恨,而是原来如此的淡然,这让苏沐棠心里多少有些迟疑和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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