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你祖父不同意,你娘便是拼了这长老脸,也要叫他们苏家的人点头。”
这样的话从柳氏的口中讲出来,倒是多少有些让苏沐棠感到意外,毕竟她娘亲这些年不是在逼婚就是在逼婚的路上,因打趣道:“娘这话女儿暂且听听就好,只你别向从前那般步步紧逼,我就心满意足了。”
柳氏不好意思地勾起唇角,“娘原本还想着撮合你同弘之的,不过经过这一回,娘以为要永远失去你了,这才想明白了。
只要你好好地或者便好,至于其他的事情,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年也未可知呢。既然看不到的事情,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又何必管太多,到头来惹人嫌。”
柳氏不过三十又三,却说着这些暮气沉沉的话,苏沐棠难免不是滋味,又想起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对母亲的冷待,终究是软了心肠。
“娘,我没有嫌你,除了嫁人这事,其余事情我都依你便是,快别伤心了。”
“此话当真?”柳氏当即就不哭了,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苏沐棠感到有些不妙,倒是还是点了点头,“当真。”
柳氏当即破涕而笑,说道:“你大表哥过几日回番禺,这还是他上任后头一次归家,又恰逢他的生辰,虽不是整十的岁数,但你大舅母还是决定大肆操办一番,帖子早就送来了,你看你是不是同娘一起去?”
苏沐棠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何事呢,原来是柳弘之的生辰宴。
苏沐棠知晓她母亲的顾虑,但她却是对此毫无芥蒂,只要她娘不一通胡乱操作,她对于这个过于酸腐的大表兄还是乐于交往的。当即应下不提。
两母女又说了些近日发生的事情,苏沐棠便打算启程去黑云山的营地,柳氏好说歹说才将她留了下来,苏沐棠答:“也罢,等过几日大表哥的生辰宴后再去营中。”
柳氏自是高兴,忙叫阿兰去将屋子收拾妥帖,又燃了一炉子香,待苏沐棠沐浴过后回到内室已是满屋的果木甜香味。
也不知是不是在阵法里熬了心血,苏沐棠近日总觉得心力不济,尤其嗜睡,原本打算叫秋红来问一问近日黑云山的情形,却是一挨着床就睡着了。
说来也是奇怪,这一日又梦到了裴以安,这一回却是在她去世过后的事。
裴以安站在她新土刚覆,寸草未生的坟前,低头望着简陋的墓碑上字形粗鄙的碑文,血红的眼底闪过一丝慰籍。
他蹲下身,轻抚着那毫无美感的碑文,眼神却是温润了许多。
紧接着,在苏沐棠诧异的目光中,他倏然将木碑拔起,就在苏沐棠要破口大骂,这厮是有多恨她,尽然连死人的安宁也不放过,该不会接下来她还要承受鞭尸之辱吧?
飘在空中的苏沐棠的魂魄,不忍直视地捂住了双眼,却在这时传来了坟头低沉的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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