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姑娘不再说嘴,齐齐朝着门口望去,很快,就见一个中年妇人进屋,她四十多岁的年龄,身量中等,长着一张鹅蛋脸,身穿青缎掐花对襟长袄,头发梳成一个随云髻,插着三两支珠钗,气质温和娴雅。
这人正是信国公府请来的女先生章素青,谢宝扇姊妹三人齐声向她问好,章素青颔首回道:“姑娘们请坐。”
三人坐下后,章素青在她们对面坐下,笑着问道:“前几日布置的作业,你们可曾完成了?”
几人一齐奉上绣好的荷包,谢宝扇是一副喜鹊登梅的花样儿,谢宝镜是谢宝扇代做的,是一副鸳鸯戏水,谢宝镜的是一副花开富贵,章先生细细看过之后,拿到谢宝镜的荷包,不经意的向她瞥了一眼,谢宝镜本就心虚,不敢与她直视,连忙移开视线。
四姑娘谢宝瓶的作业是丫鬟送来的,她绣了一个竹报平安的荷包,章素青看完后,逐一点评,她道:“二姑娘做得跟往常一样精致,三姑娘花样儿选得好,四姑娘样式最别致,进步最大的是五姑娘,无论配色还是针脚,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的。”
几个姑娘人人得了夸奖,谢宝镜本就不善女红,只要能交作业就万事大吉,谢宝珠脸色却有些不大好看,她私下偷着苦练了半年,就是为了在女红课上压谢宝扇一头,谁知还是比不过她。
谢宝珠少不更事,又心无城府,心里想甚么,脸上就表露得一清二楚,章素青将她忿然的神情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并不以为意,只道:“今日学《女鉴》。”
谢宝镜满脸失望,章先生的课,她首爱诗词歌赋,其次是琴棋书画,最不拿手的是女红,至于那些相夫教子的女德,她听了更是脑仁儿疼,偏偏女德是主课,隔三差五就要上。
章素青上课并不带书,开始上课后,谁也不敢偷懒,往往乏味的故事被她讲的娓娓动听,谢宝扇很爱听她讲课,章素青也最偏爱这个女学生。
上起课来,时辰过得飞快,不久了,到了课间歇息的时辰,婆子丫鬟鱼贯而入,送来点心茶水,章素青和姑娘们都能稍微松泛片刻。
谢宝镜和谢宝珠坐了大半日,各自带着丫鬟出门透气,屋里只剩章素青和谢宝扇,她二人性情相访,亦师亦友,谢宝扇偶尔会向她借书,这回章先生给她带了几本《薛丁山征西》的杂书,谢宝扇翻看几页,好生合上,说道:“冬月二十八日是先生的生辰,那日正好先生会来上课,我有一份贺礼要送给先生。”
章素青笑道:“不巧,那日我告假了,二姑娘有贺礼要孝敬,就趁早送来。”
“先生要告假?”谢宝扇有些惊讶,家里的四妹妹谢宝瓶身子弱,三不五时就会请假,但是章素青教了她们这几年,极少有请假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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