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总管还跪在地上,一屋子的下人也跟着跪倒,每个人脸上都是忐忑不安之色。他们都是出自长公主府,唇亡齿寒,长公主一倒台,只怕他们也难逃此劫。
皎皎好似在一瞬间成长,她掐着手心,稳住声线,吩咐道:“去备马车,我要进宫。”
她自小被呵护在手心,从来不管什么皇权争斗。此时此刻,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进宫面见她的皇帝舅舅。
然而一向畅通无阻的郡主马车,却在皇城门被拦下。
车夫高声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拦荣惠郡主的马车?”
守门的禁卫不由得讥笑一声:“谁不知如今南嘉长公主与定国公都在牢里蹲着?”树倒猢狲散,往日是尊贵的郡主,将来可就不好说了!
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如云忧心地望着皎皎,却见皎皎一整面容,仍是往日里趾高气扬的模样。她撩开帘子站于马车上,高声喝道:“即便我母亲与父亲在狱中,可我仍是陛下亲封的荣惠郡主,当今太后是我的皇祖母。就凭你们,”她目光一如既往地高傲,扫视一圈,“也敢拦我?”
她嚣张跋扈惯了,此时听她所说,拦住马车的禁卫对视一眼,眼中明显多了几分顾虑——皇城之中,起起伏伏最难预料,谁又能猜到,昨日还被所有人追捧的南嘉长公主,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又有谁能预料得到,明日又是如何一番景象?
皎皎分毫不让。她站在马车上,神情倨傲,一如往昔。不久之后,禁卫首领匆匆前来,朝她行了一礼,而后令左右后退一步,让行开来。
马车进了皇城门,本该换成小轿,但皎皎跳下马车,便脚不沾地朝着政和殿奔去。
只是还未靠近,便被迎上来的禁卫拦住。
皎皎摆出郡主的威严,呵道:“谁给你们的胆子,连我也敢拦?”
昨日之前,宫中自然无人敢拦她,但今时不同往日,两名禁卫持刀在手,只是道:“郡主请回!”
皎皎不笨,这些人没这么大的胆子,必然是皇帝的意思。
可她还未见到皇帝,还未曾为母亲与父亲求过情,她如何能离开?
仗着两名禁卫不敢伤她,她硬是往里闯。
只是朝走出两步,便被左右两名禁卫抓住手臂。皎皎大怒,硬生生挣脱掉一支手臂,取下右侧那人腰间的刀,棍子一般当空抡了一圈。
两名禁卫被她野蛮凶悍的气势所吓,后退一步,一时不敢有所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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