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琋听得心动,但她也明白家里人肯定不会放她出去,便索性换了男装,给顾非灏留了个信,偷偷从后门溜出去了。
算起来,从汝阳回来以后,顾琋已经深居简出了两年多,以前偶尔出来也要戴着幂离、匆匆去匆匆回,这是难得一次正大光明地和朋友一起走在大街上。
罗芷蓝俏丽可人,顾琋俊美无俦、雌雄莫辨,两人从马车上下来,便吸引了一众目光。
到了绣坊,那位老师傅正好在,拿出了一大堆珍藏的花样来,两个人埋头挑选、修改,最后终于描好了一幅特别的鸳鸯戏水图。
罗芷蓝则一个人在秀坊里转来转去参观了半天,买了一堆漂亮的绣品,兴致勃勃地打算回家也去学一学。
难得出来一趟,当然不能光在秀坊里虚度光阴,从里面出来后,两人便直奔京城里最热闹的云府大街。
这几个月罗芷蓝在京里有了自己的郡主府,自在逍遥得很,早就把京城里里外外好玩的地方都玩了个遍,倒是比顾琋这个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更熟门熟路,一路带着罗芷蓝去看了天桥下的杂耍,又去了白家酒楼旁的小店里吃了最近最为红火的果脯和冰糖葫芦。
吃完一出门,白家酒楼正在买刚刚新鲜出炉的月饼,香气袭人,前面排着长长的队伍。
顾琋闻得有些馋了,正要让贺锜过去排队,人群里忽然有人惊愕地叫了起来:“琋……非纵!怎么这么巧就碰上你了?”
这声音熟悉得很,顾琋又惊又喜:“卫大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那日之后,卫梓宥便从大牢里出来了,不知道是孟凭澜装傻还是怎么的,原本是为了顾琋领了翰林院的那个差事还是指派了他去,在江南呆了一个来月,最近刚刚回京。
从前顾琋经常偷偷扮了顾非纵的模样溜出来玩,卫梓宥没少替她打过掩护,一见她这模样便心领神会地叫她双生哥哥的名字了。
“都说这里的月饼好吃,我正好路过,便买了一些,这几盒给你拿着。”卫梓宥快步出了人群,把几盒月饼递了过来。
“不用不用,”顾琋连忙推拒,“我自己买就好了。”
“排队得花不少时间,我正好多买了,就算我孝敬伯父伯母的。”卫梓宥笑着道,“你还和我客气吗?”
顾琋不好意思了,刚要接过来,卫梓宥的脸色一变,手臂忽然僵住了。
顺着他的目光转头一看,顾琋愣住了:孟凭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几丈开外的路旁,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顾琋心中暗暗叫苦,今天这是什么运气?她难得发兴偷溜出来一趟,怎么就让孟凭澜给撞上了呢?撞上了也就罢了,怎么就偏偏是在和卫梓宥说话的时候,以孟凭澜对卫梓宥的芥蒂,也不知道会在心里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陛……陛大哥,”顾琋硬生生地将脱口而出的“陛下”二字咽了下去,“你怎么来了?”
卫梓宥的神色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朝着孟凭澜躬身行礼。
孟凭澜大步走了过来,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卫大人,真是巧了,怎么亲自来买月饼,也不让下人代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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