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眼泪从魏澜那张精致的脸上滑落,令昶煦愕然。
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魏澜会那么爱江册,爱到可以为了他低声下气的求人,关键这个对象还是她,一个被魏澜告诫过不要再出现江册面前的——
她。
“配型结果已经出来了,只要江册同意,手术立马可以做。可他却一直不同意,所以昶煦,求求你了,帮我劝劝他,可以吗?”
昶煦有些无措的将手从魏澜慌乱的掌心抽出,为难的摇了摇头:“可是我结婚了。”
比起昶煦结婚这件事更让魏澜无法接受的是她用这个理由拒绝了她。
魏澜咬着唇,竭力隐忍着在眼眶打转的泪花,声音一度哽咽:“可除了你,没有人能劝动他,昶煦,你忍心看着他这样消磨自己的生命吗?”
是道德绑架?
好像不是。
可为什么魏澜的眼泪和恳求的语态让昶煦有些喘不过气呢。
“这是他的选择。”昶煦的无情就像是六月的天突然砸下来的碎冰,何止让人心寒,“你们都应该尊重他。”
就像是当初她尊重江册放弃她那般,一如既往的尊重。那是昶煦的想法。
“可这不是他的选择!”魏澜激动的提高音量,“他是为了你才不做手术的!如果捐献者不是他的父亲他会做手术的!他认为自己愧对了你所以才拒绝了他父亲的肾|源!你明白吗昶煦?他那么爱你,为什么你就不能让他好过一点呢?”
很爱她。
又是一句直击心口的话术。
可那又如何?
昶煦冷漠的反击:“他连我都可以放弃,凭什么不可以放弃他自己。”
谁规定被愧对的人就必须宽宏大量?
又是谁规定就为足够爱一个人就可以任意的去伤害?
看着心如寒石的昶煦,魏澜绝望透顶。
她是如何离开再思的昶煦不知道,她知道的是魏澜在离开前用极其阴冷复杂的目光注视着她,然后说了句:“他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就是爱上了你。”
最大的不幸?爱上她?
昶煦掀起讽刺的嘴角。
是他要选择这样的生活,凭什么怪罪到她身上?
是他要选择放弃他们那段感情,凭什么要她承担这个罪名?
是他要选择在她最幸福的时候放手,凭什么她就再也不能幸福呢?
难道真的要全世界都和他一样活在那段过去吗?
眼泪掉下来的时候,昶煦的头跟着埋了下来,失魂落魄的,了无生机的。
她仿佛听见了什么东西落在屋顶,那声音渐渐被放大,最后淹没一切。
是暴雨,如约而至。
外场的客人冒雨往室内窜,穿着工作服的店员冒雨将雨棚支起,只有昶煦,一个人坐在雨下,无声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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