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很少开口说话,他的发音听起来有些怪异,加之声调干涩,语气冰冷,这一开口,更添了几分肃杀冷气,叫人莫名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迫。
乾睿帝眯眼:“宁乡侯虽无实权,但人缘不错,今日寿宴,宾客众多,确实是个传递消息的好机会。可他又是如何得知,朕已派了暗卫盯着他?”
晏琅言简意赅:“内奸。”
乾睿帝猛地抬头,眼神锐利:“朕一手带出来的铁鹰卫里不会有叛徒。”
他有这个自信,也有这个能力。且铁鹰卫属暗卫,素来藏于人后,非心腹不得知。他们的行动更是来去无踪,绝对不可能轻易被人发现。
迫人的皇威并没有让晏琅有所不适,他只淡淡道:“其亲属呢?”
乾睿帝静默片刻,而后“腾”地站了起来:“福生!把铁首给朕叫过来!”
“是!”福生脸色肃然,飞快地到外头传密旨去了。
晏琅没有再说话,只是视线掠过乾睿帝手边的彩釉雕花玉杯之时,微微一顿。
这杯子看着不错……
乾睿帝冷着脸坐回去,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平静了一下暴怒的情绪。
心里刚舒服些,可一抬头,便看见了晏琅那张千年不变的面瘫脸,顿时心里不平衡了:“你就不能多点表情!一张冰山脸,看得朕难受!”
晏琅抬头,平静地吐出几个字:“迁怒,有失身份。”
“……”乾睿帝瞪眼,特别想把这个不懂尊卑的家伙叉出去。但君臣多年,他深知继续说下去闷死的绝对是自己,只好深吸了口气转回了正题,“你还没说那丫鬟传了什么消息给他呢!还有你身上这毒,那丫鬟给你下的?”
晏琅眉间带煞,显然有些不悦:“刚要逼问搅屎棍就出现了,毒是被人暗算的。”
搅屎棍……宁王世子吗?
乾睿帝嘴角抽了一下,而后正色道:“你所中之毒源自南疆,看来西凉的手已经伸到南疆去了。他们如此嚣张,不过是仗着有个回春谷罢了。西凉之战我军离奇大败,想来也少不了回春谷的插手。哼,自诩神医,却干着损人性命涂炭生灵的勾当,这回春谷,朕必不会放过。还有朝中那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他们最好是藏得深一些别被朕揪出来,否则……朕必将他们碎尸万段以祭战亡的将士们!”
说到最后,眼底满是杀气。
晏琅沉默,半晌才“嗯”了一声。
“……”和这家伙说话真的很没劲,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慷慨激昂地附和他一阵吗!乾睿帝瞬间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冲动,有些无力地挥手道,“罢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还有,赶紧把脸上这伤养好,好好一张脸,成什么样子了。”
听到这话,晏琅不知为何,竟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而后起身,又突然停住,指了指乾睿帝案桌上的彩釉茶杯,道:“臣想要这套茶杯。”
“……”乾睿帝一口气堵在喉咙,终于忍不住怒道,“一个两个的就知道盯着朕的好东西,滚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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