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城门更显荒凉,街上空荡荡的,偶而行人满脸经过也是满色愁苦。路旁是铺子俱关门闭缝,只有褪了颜色招幌无力的在风中摆动。
宋山感叹,“我上次来林阳县时,这长街上还人挤人,如今……哎!老天爷不给活路啊!”
真是一朝物变人亦非,四面荒凉人住稀。
黄土地的街道,只比村子中稍好些的房子杂乱无章的分布在城中各处,县城看起来比宋家庄富贵繁荣不到哪去。顾月照心情也很沉重,县里如今这般光景,她要上何处才能卖东西买粮食?
林阳县不大,逛完整个县城花了不到半个时辰,县里商铺九成已经关了门,剩下还开着就大多是棺材铺,至于粮店,更是只有一家。
粮店名为徐氏粮铺,这里少有的人多,许多挎着竹篮拎着麻布袋的百姓围在店门口,一行人才靠近就听有人高声道,“今早还菽一斤六十文,粟一斤七十文,怎么如今菽一斤要八十文,粟一斤要九十文了?”
跟着一起过来的宋山大儿子宋得寿倒吸一口气,“我的老天爷啊,**十文一斤的菽,比肉价还贵!去岁秋,家中卖粮,一斗菽不过十八文,粟也才二十文,那会子顶顶好的白面,和南边来的大米也不过二三十文一斤而已。”
顾月照注意到宋得寿菽和粟所说的计量单位的斗而不是斤,一斗可有十三斤至多……
乌四娘也满脸凝重“城中百姓少地,平日里吃粮都靠买,村里的地上也没有产出,粮铺无处收粮,天干成这样,自然想要囤粮,粮少,买的人多,价自然便高了。”
“原还想着来城中买粮,这价钱实在是买不起。”
几人继续看下去。
一个掌柜模样的男人倚在门边,身边一溜站了十几个身材魁梧,满面凶恶的男人。
他轻蔑的看了一眼周围的百姓漫不经心又轻慢的道,“莫说我涨二十文了,如今这光景儿,就是涨三十文五十文,你们又能拿我如何,要是嫌贵便上别家买去啊,小店开门做生意,讲究个买卖自愿,卖多少价我说了算,至于买不买,那就是你的事儿,各位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人群中不少人被这番话气得脸红,但却奈何不了他。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站出来,他佝偻着背,脸颊瘦得深深凹陷下去,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小心打开,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来,“徐掌柜,我这有五十文,您好心先与我一斤菽回去救命,家中断粮已有三日,孙儿和老婆子饿得站不起来道,剩的五十文且宽限我几日,定一文不少给您送过来。”
那徐掌柜却半分情面也不愿意给,看都不看他一眼,“本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概不赊欠。”
老人不肯放弃,“那徐掌柜你看这五十文能买多少菽,便给我称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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