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沅当即便反应过来这牧公子是何人,她蹙了蹙眉,神色郑重道:“姑姑怎会为他求情?”
清远侯道:“今晨起,臣听了消息便进宫来看看,进宫之时,刚好撞见芒星将人从朝阳宫押了过来。臣见他样貌不凡,与他搭了几句,正好他撞见臣家中内眷身染旧疾,便给了清郎一盒药丸。清郎同臣说,他那咳疾,当下便舒缓了不少。”
“昨夜之事,臣已听说。臣以为,此事不应全怪在那牧公子头上。他毕竟承宠于陛下,若是被朝阳宫以这样的名头处置了,臣觉得可惜,也觉得不公。”
这清郎便是清远侯的正夫,也是朝沅的姑父。他们夫妻感情尚可,只是这清郎早年受了风寒,从此患了咳疾,这是沉疾,几年都治不好,只能让太医院开药为其缓解病灶。
前些年,太医院院判倒是单独给清郎开了方子,听说那方子用久了,效果渐微。
牧子期这一遭,倒是讨好对了人。
朝沅轻笑一声,语气微凉:“他倒是命好,怎地这么恰好,就碰到了姑姑呢?”
清远侯正要开口,朝沅便摆摆手道:“朕知道姑姑要说什么,只是昨夜之事,朕心下憋闷。他那么凑巧就在朕的房中,朕总觉得,这都是王君一手安排的。朕不想顺了他们的意。”
清远侯听闻此言,倒是立马反应了过来,她沉思稍许,忙拱手道:“陛下,臣以为,既然这王君能随时把这牧公子推出来,便知他们未必是一路人。臣瞧那牧子期像是个安分的,还请陛下莫要重罚。”
清远侯见朝沅迟迟没松口,便又躬身行了大礼,道:“清郎的病……也需要这位牧公子,还请陛下开恩。”
朝沅这才松了口道:“如此也好,朕便从轻发落,日后,也可让他时刻关照着姑父的病情。”
清远侯面露喜色,又拱手作礼:“谢陛下恩典。”
清远侯由朝沅亲自扶起之后,便又笑吟吟道:“陛下宽心,臣已经查了这位牧公子入宫时的记档,他是边陲小镇出身,父母双亡,近几年才被收容进了云翠观。这样的人,没背景,哪怕日后真的惹了陛下不快,陛下也可随意处置。”
朝沅含笑不语。
送走清远侯之后,朝沅这才召了芒星过来,芒星会说什么,朝沅都预想到了。
无外乎是王君昨夜酒醉,去偏殿换衣服,转眼的功夫,牧子期便进了陛下所在的寝房。
朝沅虽未见元鹤轩,不过她已然回想起上辈子那一幕幕……
元鹤轩当时哭哭啼啼的那场面,仿佛就在眼前。
芒星一口气禀报完毕,这才躬身问道:“陛下,那牧子期如此胆大妄为,该如何处置?”
朝沅倚靠在龙塌之上,仿若漫不经心地看了芒星一眼:“那你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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