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一呆就是九年,每天上班前其他人一边换衣服一边聊天,他则在远处的角落里独自换衣服,从来没参与过更衣室话题。越是这样,他和其他人的关系就越疏远。就连他的搭档牛卫平,也只是和他在工作范围内交流,下班后从来没一起喝过酒。
他知道大家为什么疏远他,他不在乎,也不想解释。他甚至觉得这种状态还挺舒适的,这个地方仅仅是证明他个人价值和社会存在感的道具,他不再奢求更多,也不想和这里有更多牵连。
他关好柜门,正准备离开,却看到值班协警站在旁边。协警从兜里掏出一包喜糖塞到他手里,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
“我要结婚了。”协警哈着腰说道。
“恭喜啊。”马烁笑着回应道。
“对不起。”协警鞠了一躬。
“对不起?”
“那个……”协警磨叽了一会,终于说道,“婚礼就不叫你了。”
“噢!”马烁恍然大悟。
不过这还算好的,协警还给他发了包喜糖,说清了自己的难处。其他人结婚根本就不通知他。
而这一切都是马烁九年前一个决定的代价。
十年前马烁毕业分配到东城刑侦支队,和他搭档的是一个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警界新星——这个人的名字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不能提的禁区,再之后就真的被所有人遗忘了。
两人搭档了一年,搭档是主,马烁是辅。这时出了个大案子:前任队长遭到仇家报复,引诱他的独生女吸毒。马烁和搭档奉命调查这个案子,很快抓回了一个小喽啰。
由于破案心切,搭档不顾马烁阻止对嫌疑人动了手。但嫌疑人咬死不招,终于被释放。可就在他刚走出东城支队大门不久,却忽然暴毙在大街上。
嫌疑人的家人到支队讨要说法,市局也专门组织调查组进驻支队调查。因为嫌疑人尸体上有伤痕,所以调查组最关注的问题就是审讯时到底有没有动手。
搭档承认那些伤是自己打的,但他说那是在抓捕时造成的。调查组问了马烁同样的问题,只要马烁回答不知道或者没注意,调查很可能就到此结束了。
但是马烁向调查组说明了真相。
最终的结果是搭档调到其他区的派出所,马烁下放到东城支队下辖的东部区域刑侦队。领导提出一年之期,如果他们一年内表现优秀,就把他们重新调回支队。
结果搭档在派出所工作的最后一个星期,巡逻时卷入了一起前王牌刑警持枪拒捕的枪战,当场牺牲。
马烁也永远失去了重返支队的机会,在东部队一呆就是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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