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就是现在关押着裴繁的地方。
裴繁疯疯癫癫,太子殿下请了宫里的太医为她诊治,想从她口中寻出裴家保管的另一半虎符在哪。
但可惜,裴繁清醒的时间少,发疯的时间多。
盛秋潮背叛自己,太子自问不能不恨他。
可太子更恨毒了自己,即便这样,却还下不了手杀了春桥。
就算盛秋潮并不关心她的安危,但春桥的心仍然不知不觉都落在了他身上,对着自己,只有多般抵触。
盛秋潮逼宫造反,太子不想自己一个人行黄泉路,入幽冥府,只能带着春桥一起走。
春桥,不要怪我,太子看着春桥离去的背影,无声地沉默。
......
盛秋潮这段时日都没休息多少时辰。
如今战况勉强顺遂,他便揉了揉眉心,眯了一会。
他做了个关于从前的旧梦。
水路艰险,还遇上了海盗。
船上的人好似一群孱弱无辜的小羔羊,被穷凶极恶的海盗撵来撵去。
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江都王的旧部隐隐约约蛰伏着,就等着瞅准时机给海盗首领一刀毙命。
贺令琅身边无人,他蹲下身。
名为盛秋潮的少年从水里冒出头,他不慎跌入水中,呛了一大口水。
此时正扑腾着抓上船舷,仰着头说,“贺兄,快拉我上去,我腿抽筋了。”
彼时羸瘦的贺令琅无辜歪头,他抽出折扇将少年的头捣了下去。
盛秋潮没入水中挣扎的最后一眼,是眉眼尚且青涩的贺令琅冲着他弯唇笑,慈煦得像梦:
“真倒霉,下辈子不要碰见我了。”
男人醒过来,他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来平复翻涌的心绪。
京城中的探子此时又来报,说新帝登基,打算拿妖妃殉国。
罗三瞅了瞅盛秋潮的脸色,抿直唇线问道,“少爷,要不要派人去救春桥姑娘?”
盛秋潮沉默不语,他又从案头抽出一封看过百十遍的书信,摩挲着它脆弱的边缘,半晌才说道,“派个人去京城,把这封信送给国公府的小世子。”
程暻杀了国公府的老将军,下面的人呈上来他的遗物,其中包括一些老将军私密往来的通信。
盛秋潮这才知道春桥原来是国公府的女孩。
......
昭阳殿门窗紧闭,外头皆有重兵把守,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殿内阴风阵阵,还有疯了的裴繁时不时摔砸物件。
真是比冷宫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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