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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桥等在殿外,已经站得有些脚酸,见盛秋潮出来了,赶忙问道,“我们是要回去了吗?”

“不急,”盛秋潮径直往前走,春桥犹豫了一瞬,还是跟了上去。

她已经很累了,但又不能跟盛秋潮诉苦,只好费力跟上盛秋潮的脚步。

走了一圈,盛秋潮终于停下,是一个小院子。

他推开院门,院子里纤尘不染,像是有专人在打扫。

盛秋潮推门而入。

屋子里有张摆了两个无名牌位的桌子,左右各供奉着一盏长明灯。

春桥见这地方空空荡荡的,连个椅子都没有,不由得抿了抿唇。

她想坐一会......

盛秋潮摘下脸上的青鬼面具,随手丢到了角落里。

随后点燃搁在桌几上的安魂香,他跪在蒲草做的圆团上,安静地俯下身,将额头贴紧尚且寒凉的地板。

春桥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依样画葫芦地跪下,虔诚地拜了三拜。

一阵风吹过,屋里的长明灯闪了几瞬,又熄了。

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春桥怕黑,连忙拽紧盛秋潮的衣袖,生怕他把自己丢在这不见天日的黝黑深夜里。

盛秋潮沉默着从一个屉子那寻出火折子,又将长明灯点燃。

阴森森的灯光照着盛秋潮的侧脸,有些森冷的鬼魅。

春桥抓紧盛秋潮衣角,犹豫半晌才小声问道,“这是哪里?”

“从前我刚来上京,”盛秋潮说,“便是借住在千佛寺。”

“那我们现在在做什么?”春桥四处张望了下,不安道。

“你不是知道我是贺良尘的儿子吗?”盛秋潮反问。

春桥想到那个血雨腥风的梦,梦里的少年尚且青涩,却已然有了湛湛的绝望。

她第一次见到盛秋潮时,他说自己父母双亡,的确不是托词。

刚开始她很愿意和盛秋潮亲近,他也很喜欢自己。

夏夜苦热,春桥在盛秋潮院子里玩了一整个酷热的白日,夜里便哼唧着要在他院子里睡,盛秋潮还会替她摇扇子驱蚊子,比花戎照料她还尽心。

第二日外头又落起闷热的雨来,有蜻蜓收拢了被沾湿的薄翅停在窗下。

盛秋潮将她抱起来,修长干净的手慢慢打开,那只淡绿的蜻蜓歇在他的手心。

春桥看着蜻蜓,想伸出手去捉,结果它抖了抖翅膀,晃晃悠悠飞走了。

她那时年岁尚小,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满是遗憾,“哥哥,它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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