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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侗汌在床上,也笑,哑声说:“三哥,还记得去英国游轮上,我被剃了个和尚头吗?”

  “怎么不记得?”他掂着手巾,长叹,“那是最落魄时了。”

  侗汌含笑不语。

  论落魄,应该是今夜。他输给了自己,自尊输给了药瘾。

  “休息吧。”他说。

  “三哥,”侗汌低声道,“给我来一杆大烟吧。”

  短暂的安静。

  他,侗汌和谭庆项都不约而同地停住。

  最后,还是他先笑了,说:“你和庆项不是有了共识,和吗啡比起来,大烟算不得什么吗?应该不需要那个了。”

  “最后一次。”侗汌坚持。

  傅侗文和他对视良久,点头,把手巾丢到铜盆里,端着水出去了。

  他吩咐下人们准备烟土和烟具,唤来家里的一位最擅烧烟的丫鬟,进屋伺候。

  窗外飞雪,窗内烟雾缭绕。

  傅侗文和四弟都穿着白色的衬衫,他把自己的西装外衣搭在四弟肩头,抄了卧榻上的黑色狐狸皮,披着,倚靠在一旁陪侗汌。侗汌当着他的面,呼哧呼哧吸完一杆烟不说,最后还将剩下的渣滓仔仔细细刮下来,就着残渣,无比享受地吸了最后一口。

  他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切。

  “很丢人是不是?”侗汌抿嘴笑。

  他用玩笑的口吻,轻声道:“和三哥一起的少爷们都这样,并不算什么。”

  其实傅侗文说得对,对吗啡上瘾的人,鸦片就不算是什么饕餮美味了。

  侗汌把烟枪搁在窗沿上,看窗外大雪。

  谭庆项进屋,脸色铁青。傅侗汌佯装未见,反倒是他这个三哥,在一旁斡旋。说到胭脂巷,继而说到了苏磬。

  傅侗汌举杯致歉:“庆项,万语千言,这一杯酒算了结了。”

  在苏磬年满十四岁前,她修书一封,字里行间是情意绵绵,恳请傅家四爷能买下她的初夜。可傅侗汌在英国就已经有了心尖上的女人,如何能再成全另一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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