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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侗文放了报纸,在回想。

  “我七月也给你写了信,想问,是否要继续读下去,”沈奚幼时荡秋千,荡得高了,心会忽悠一下子飘起来,没找没落的,眼下就是这种心境,“你没回信,我又不能再耽搁,已经选了新的课程。”

  她没停歇地,还想再说。

  傅侗文抬手,无声截断她:“欧洲起了战事,倒还没影响到伦敦,可我怕打久了难离开。于是,先来了这里。”

  沈奚轻轻地“啊”了声:“是听说那边在打仗。”

  她就算再幼稚,也不会以为三爷是为了探望她而来。

  傅侗文说的这个,报纸会提到,同学也会议论。

  祸是从塞尔维亚起来的,德奥英法俄相继都被卷入。当时的她没有猜到,后来这场战事愈演愈烈。很多年后这场战争被人称作Great War,第一次世界大战将傅侗文送到了纽约,送到她的面前。若没有这场战争,傅侗文怎么会万水千山到了英国,又仓促赴美?自然也就没有了之后的所有事。造化常弄人,唯独这次,算是好事。

  “那你去英国的事被耽搁了吗?”她问。

  “是去治病,”傅侗文淡然道,“到美国也一样。”

  沈奚颔首:“来这里好,这里的医生也很好。”

  又是一句傻话。

  两厢安静。

  傅侗文垂下眼,将报纸翻到背面,对折,两手握住,认真看起来。

  借着台灯的光,她悄悄端详他三年来的变化,又瘦了些,脸更尖了。沈奚幼年腮帮子圆鼓鼓的,娃娃脸,是以更是觉得消瘦,面部棱角柔和的人才好看。当然,三爷的容貌,也轮不到她来下定论。

  傅侗文眼不离报纸,忽然说:“今夜九点来这里,我有话对你说。”

  她脱口反问:“今夜?”

  傅侗文没否认。

  到晚饭时,婉风和顾义仁才露面。

  同在屋檐下这些年,三人都习惯在晚饭时说闲话,今夜却是个例外,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响,都满腹心事,又佯装全然无事。婉风和她关系再要好,说过好多私密话,只是从未提过为何会来照顾她。沈奚也是如此,一是性命攸关,二是怕连累傅侗文。

  到八点半,她将手中的笔记翻了又翻,心绪难宁。

  九点是个不尴不尬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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