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郎这性子,”祖父摇摇头,难得开了句玩笑,“也不知道以后谁能治的住。”
而现在,他忽然意识到,这恐怕会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婚事。
鹿琼和他和离,或者待他身死后,会有第二次婚姻,若有机会,他会替她把关,帮她找到一个合适的温厚夫婿,而他的时间已经所剩无余,再也不会有第二次。
但他居然有些高兴,就算这场婚事注定是短暂且充满隐瞒的,并且仓促到荒唐,但他这辈子唯一的婚事是和鹿琼这样的姑娘,那也很不错。
尽管他在来宝丰县前,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娶一个字都不识的农女,尽管直到现在,他对鹿琼也只有欣赏,与男女之间的旖旎毫无关系,但他由衷地觉得,等到粉身碎骨那一天,他依然会觉得有过这样一场婚事,非常不错。
鹿琼见他半晌不回答,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重了,她解释道:“你说是权宜之计,但别人眼里我们依然是夫妻,我很笨,字都不识。”
鹿琼仰头:“我会不会耽误你?”
她看见谢秀才笑了,他说:“不会。”
“你不笨,谢家更是没有休妻之说,一切都会好好的。”
他少年时,白氏抚着他头顶说,谢家的家教,娶了一人就是一辈子,如今他没有资格对别人说一辈子,只能告诉面前的鹿琼。
“我不会不要你。”
第10章 簪子与钗子,出嫁
农门婚事,总是仓促简陋的,双方父母点了头,男方带聘礼和婚书过来接到女方,就是很礼数周到了。
谢秀才是富家子,按理说步骤会繁琐很多,但鹿琼在鹿家多待一日就多一分风险,因此还是要从简从急。
鹿琼则和谢子介道,既然是权宜之计,也不用大费周章,太麻烦谢秀才了。
谢子介道:“是得从急。”
因此他一次性带了木钗、大雁和定帖,鹿大娘陪着他,把聘礼搬进鹿琼屋子里。
鹿琼看着那两箱聘礼吓得眼睛都圆了,还是鹿大娘摸摸她头,指点道:“到时候也带去谢秀才那里去。”
是给她充门面的,鹿琼知道了,终于安下心。
倒是谢子介眉眼微动,说了句:“并不是什么贵物,你自用即可。”
鹿琼只当没听到,再不是贵物也是谢子介的家产,她哪能拿呀。
她又看向手里的钗子,样式古朴,下面坠了一朵半绽的莲花,很是精巧,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入手细腻光滑,还隐约有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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