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最听不得这种话,明里暗里说他不合群,脑子不正常。
“滚蛋!”
“好嘞,这就滚!”
大夏天的,没遮没挡,真要命!周培深扛着包裹,热出一身汗。
他找了一棵大树乘凉,树不是古树,枝不繁叶不茂,只能凑合一下。
他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卷,大树底下一坐。
这烟卷是白真亲手给他卷的,自他来后就从来就没断过。这些花销看起来不起眼,但加来加去的,就是个不小的数字。因为他,白真一直在紧衣缩食,吃了不少苦头。
树上不知道什么虫子在叫,兴许是知了吧!他不认识那些鸟鸟虫虫的,可能原来就不认识。
他又想起她那双清澈通透的眼睛,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才能看见这样干净的眼神。
像见过又不可能见过,大概是因为那些奇怪的梦吧,梦中的女人总让他想起白真,就像他们俩早就认识的。
很早之前有一个梦,到现在他也没忘。
梦里,月亮像洗过的银盘,闪着粼粼的光。
他深一脚浅一脚走在一片望不到头的草丛里。
草丛有半人高,把茫茫夜色分割成两半,上面是挂着月亮的深渊一样的天空,下面是几乎要把他攀附着吞掉的草丛。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只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后来他发现味道是他自己身上的。他双手粘腻,沾满血水,在倾泻而下的月光里泛着粘腻浓稠的光。
他喊了一个名字,之后就醒了。
白真上次说他喊了一个于什么的名字,脑子清醒的时候,他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也觉着自己似乎跟这个姓于的有点关系,不然为什么连着梦他/她。
第11章
周培深很快就回来了,白真正在做饭,“就放院子里吧,饭很快就好!”
周培深放下东西就跑去围栏那儿抽烟了。
他单脚蹬在大石头上,看着一片浅浅的云海。
美得像仙境,不真实。他不禁回头,红砖房的烟囱炊烟袅袅,白真围着围裙忙里忙外。
这里的一切都太容易让人不清醒,一个不留神就起了些妄念。
他踩灭烟头,明白自己是不能久留的。山里发生的事,让他对自己的身份又有了几分猜想。结合他倒在白真家门口那天的情况,他更是非走不可。
表叔过去给村里小学买过书本,也给贫困山区的孩子邮寄过,孩子们为了表示感谢,逢年过节会回寄卡片,土特产之类的东西。除此之外没别的快递会到他们家。
包裹邮寄地址是南方来的,会是表叔寄来的吗?表叔已经到市里了,是不是就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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