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里铺满软软的西域绒毯,踩上也无声响,四壁挂着历代名家的书法拓字。
苏瑶打眼一扫,就瞥见堂中最显眼的所在,挂着一幅字迹格外稚嫩的竖轴。
“阿兄怎地还把我前几年写的字挂在墙上,怕不是羞我的。”
她小声抱怨着走过去,却是翘起了唇角。
“阿瑶习字初有小成,便写了字赠予为兄,为兄可不是视若珍宝,需得时时赏玩?”
慕珣放下文书,想起那年的场景,就笑了起来,“当年阿瑶肯将第一幅墨宝赠我,则昭可没少吃味,我将这字挂于此,他每次来时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苏瑶弯弯唇,已经看见桌案上摆着的锦盒了,径直便往黄花梨平案桌边走去,边打开锦盒边问。
“这便是阿兄给我寻的球杖么?”
“咦?这是一对球杖?”
“另外一支是我寻来给六郎的。”慕珣很是自然地答道。
他疑惑道,“六郎怎地没一起来东宫?”
给慕衍的?
苏瑶突然觉得这球杖不够好看了。
她是刻意不带慕衍出门的,甚至都不曾让人去叫他。
小女郎背对这慕珣,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玩着锦盒的锁头,连碰都不想碰那球杖一下。
怎么姑母和太子阿兄都对慕衍这么好?
倘若慕衍注定是个白眼狼,注定将来会长成话本里的暴君,他们的一番心意不都白费了么?
小女郎蓦得觉得心口有些闷。
尤其是她已经尝试过,发觉一旦涉及话本之事,她便说不出话来,显然是冥冥之中,告诫她天机不可泄露。
她不能将慕衍会有的转变,告知给至亲之人。他们根本就无从知晓,话本里的慕衍究竟是何等喜怒无常,独断专横的暴君。
苏瑶开始觉得心口紧得难受
慕珣早便察觉小女郎陡然沉默下来。
他站起身,过来将盒中的球杖取出,温声道,“我特意找了工匠,在球杖上雕琢上你喜欢的牡丹,芙蓉等等纹样,还镶嵌了些上品珠玉。这般精美的球杖,阿瑶还不喜欢么?”
苏瑶咬着唇不说话,却还是接过来,点了点头。
“还是阿瑶因着六郎吃味了?”
慕珣温温一笑,语气淳淳,“六郎与你年岁相仿,你们日后一道去捶丸,岂不是有了个伴?”
“阿兄……”苏瑶抬头看他,犹豫道,“你和姑母都待他那般好,若是他日后不是好人……恩将仇报又该如何?”
慕珣听懂了她的话意,略略一挑眉,显然是意外幼妹竟会想得这般远。
“阿瑶,”他指了指四周悬着的卷轴,“你瞧,这纸上的墨迹可是非黑即白?”
苏瑶眨眨眼,不太明白他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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