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珏苦着脸,只着了件素白的夹纱单衣,被冻得瑟瑟缩缩的,还不得不颤巍巍地抓住笔,一笔一划地抄写清心诀。
一旁的内侍都心有不忍了。
一迭声地安慰鼓励道,“殿下且快些吧,早些抄完,也好早些进去暖暖!可别冻出个好歹来!”
慕珏吸吸鼻子,总觉得整个人都被彻骨寒意密密实实地罩牢了。
他连嘴唇都是抖的,却还是犟着脖颈说,“连二兄都护着他们,我能怎么办!回头要是冻出个好歹,我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跑东宫去跟二兄哭!看他心不心疼!”
憋着气才嚷嚷出口,想起重规矩的母妃还在殿里,慕珏的脑袋当即就耷拉下来。
他有什么错,不就是不想让瑶妹妹跟那个来历不明不白的小子那么亲近么,明明他才是跟瑶妹妹一起长大的,怎么她落水病了一场,就开始疏远他了!
都是那个小子的错!
越想越气,慕珏手下不稳,丑丑的墨团就把才写完的纸张洇成一片。
内侍皱着一张脸,忍不住叹气,“殿下您这……可不又得重新抄了……”
慕珏整个人泄了气,生无可恋地趴桌上,哀嚎出声。
……
自那日偷听之后,苏瑶便格外留意起苏皇后的一举一动。
她才不相信阿耶真的会出事,但又不免担忧焦虑。
没有法子能得知宫外的消息,只能眼巴巴地揣测着姑母的神色变化,好探知些大概的可能。
可一连几日,苏皇后都是愁眉不展。
苏瑶看在眼里,心神恍惚,也提不起精神来。
自然就更不想搭理天天凑到她面前,花样百出讨存在感的慕珏。
“瑶妹妹……”慕珏捧着辛苦寻来的彩绘磨喝乐,眼睁睁看着心心念念的小女郎,跟着他最讨厌的那小子一道离开,心都碎了一地。
他不想怪苏瑶,便咬着牙,都记到了慕衍账上。
身后几个卫氏郎君相互对了对眼神,也都没开口,只其中有一个眼珠子滴溜溜转得欢的,寻了机会,私底下去寻了慕珏。
一开口便是,“四殿下可想给那小子点教训?”
……
苏瑶却不知道身后发生的那些事。
她见姑母日渐消瘦,也跟着日思夜想,等到夜里模模糊糊地发了梦,就又在噩梦中惊醒。
自然还是梦见了慕衍。
不对,是话本里的暴君。
苏瑶从枕下摸出方帕子,擦了擦额角,她梦见那暴君掐着她的手腕,带她去看阿耶、阿兄的遗物,逼她认清阿耶和阿兄已经战死沙场的事实。
醒过来的小女郎捂住心口,试图压住过于急促的心跳,细喘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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