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家的问姑娘们爱不爱吃叫花鸡,冯氏说野鸡想必味道更佳,便让做几只。
一个婆子把野鸡内脏掏了,洗干净,里面放上调料,外面抹上泥巴,埋在土里,上面生火,一会儿鱼肉、鸡肉的香味都飘了出来。
她们在家哪这么吃过?连冯氏都眉开眼笑,连说真是妙。苏府的菜虽然精致,但吃了多年,也吃腻了,乡下的菜虽然简单不讲究,可胜在新颖新鲜,一众胃口都极佳,第二天冯氏又点了烤鱼和叫花鸡。
王喜家的见太太小姐们吃的开心,自是心花怒放,她和当家的在庄子上多年,主子们基本不来,每个月儿子去给苏府送东西,连老爷太太的面都瞧不到,更别提奉承了。
这次赶上这个好差事,她可得伺候好了,若是太太高兴,她一提,把儿子、媳妇安排到府里当差,岂不是美事?
庄子上虽是他们一家做主,但在乡下有甚出息?府里锦衣玉食,不比在这儿美哉?她每次提这个,当家的就骂她,说她不知足,给老爷太太惹麻烦。
这算哪门子麻烦呢?就这一个儿子,自然希望他出息,苏府才是通天的富贵,若是儿子以后有机会跟在少爷近旁,那才是吃香的喝辣的哩,这么想着,王喜家的便更殷勤了。
当冯氏提出看账本的时候,王喜家谄媚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便僵住了:“太太这是哪里话,看账本仔细眼疼,有我们这些下人为您操心呢,太太轻巧的待着罢。”
冯氏心下不喜,看来王喜家的在庄子里待的规矩都忘了,主子的话都敢驳,但这是多年的仆人,也不好太过没脸,又道:“你只管拿来罢,累了我自然会歇着。”
王喜家的见敷衍不过去,讪讪的说去拿。
庄子里的收成分几部分,田地的账本王喜收着,前几年在山的西面开了荒,种植些果树、乔木,卖了果子,也是一大笔钱,荒地也是苏家庄子的部分,自然算苏府的。
王喜家的在操持荒地这块,多出来的钱财,苏府也从不查账,她怎不眼红?经手的都是熟人,她便瞒着当家的,昧下了一部分银子,她琢磨,便是查了,太太老爷不懂乡下的收成,又能发现什么?
身边人都给了封口费,长工辛苦劳作一年就为了糊口,额外拿到银子欣喜若狂,谁人能往外说?
再之后王喜家的更胆肥了,圈养的鸡鸭鱼肉不敢拿回家,便偷偷拎几只拿到集市去卖,反正她计数,没甚可怕的,到后面,凡事经她手的,都得揩下一把银子来。
王喜家的往家走,账本就锁在花柳木的柜子里,哆哆嗦嗦的卷在袖子里,嘴里念叨几句“阿弥陀佛”,拍拍胸口自言自语:太太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定是看不懂这账本,不过是唬人罢了。
心下这么想着,跨门槛的时候腿一软,抹了一把汗,递上了账本,须臾,王喜也赶了来,问了声太太好,退到一边低着头。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