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是篝火边的一个壮汉正在对身边的人说话,言之凿凿,宛如他亲眼所见。
“好像是说,那最后一个雪狼妖,为了练什么妖术,杀至亲,屠全族!”
我如今,灵魄之体,我是没有身体,没有血液的,但我听闻这话,却只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滚,因为愤怒。
“我逃来鹊山的路上听说的!有人路过了雪狼族的那个地方,里面什么都没了,所有人都不见了!那最后一个雪狼妖,夺取了全族的力量,跑了出来,引起了天怒,这才招致了这场灾难!”
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被我听见,都更加激起我的愤怒。
这些流言,我从理性来分析,极有可能是被邪神自己放出来的,将谢濯说成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可以让谢濯不仅被邪祟伥鬼攻击,还要与普通人作战。
我不应该为这些言辞感到愤怒,我应该去想想要怎么遏制这个流言。
但理智,始终是理智。
我几乎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就想到了那日「灭族」之时,谢濯脸上的神色……
那样的空茫。
他已经背负了那么多,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背负莫须有的骂名?污蔑?
我难以遏制灵魄里的愤怒,那壮汉还在不停的渲染自己的言语。
我左右探看,随即愤怒的在营地之中穿梭,我先是再次撞入少女的身体,无果之后,我便从每个人的身体里面撞进去。
没有人的身体能契合我现在的灵魄,直到!
我撞入了一个一直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中年妇人的身体。
她似乎被自己一路以来的事情吓破了胆,在营地中的时候,就一直缩在角落,抱着自己的身体,口中念念有词的发抖。
这样的人,营地之中有好些个,白日里也根本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此时我往她身体里一撞,却觉她极度惊惧的情绪与我现在出离愤怒的情绪,竟然有契合的缝隙。
我当即抓住这个缝隙,往她身体里一钻!
然后我就站了起来。
我契合了妇人的身体,我扯掉了她一直盖在头上的布巾,迈大步走向还在絮絮叨叨的那个壮汉。
“哎,你。”
我一巴掌拍在坐在地上背对着我的壮汉的脑袋上。
这个动作不痛,却侮辱性极强。
絮叨着的汉子被我猛的一抽后脑勺,带着愤怒和茫然的回头看我:“你干什……”
没等他将话问完,我深吸一口气,蓄积身边周围魂力,齐聚右手拳头之上,然后二话不说直接转动腰腹,甩出胳膊,狠狠一拳砸在了壮汉的脸颊上。
「嘭」的一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点过于喧嚣。
壮汉一头栽倒在篝火旁边,嘴里吐出血来,隔了好半天,只在地上吭哧吭哧的喘气,也没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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