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娘的话,上回从何大人那拿了两万两,去了捐养济院的那份,再加上这些日子花销不小,如今咱们手里只有三千两银子了。若是想送回寒漠一些,咱们还得再弄一些银子。只是何大人那,怕是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些银子来。”
“没有外祖父,不是还有爹爹呢吗?”秦月瑶笑道。
“上回苏姨娘不是说,只肯给您三千两银子么。我瞧着秦大人如今更惦记摄政王妃那,跟您的情分并不算深,怎么会愿意给您拿银子呢?”
“那就要看本娘娘的本事了。”秦月瑶从袖口掏出一盒幽寒香,呵呵笑道。“派人去秦府传话,就说我要过去用晚膳。我先眯一会,睡醒了你们便把马车备好。”
另一头,听说秦月瑶要回府用膳,苏媚气得险些摔了手边的白瓷瓶。“老爷您瞧瞧,月瑶这是打算做什么。既然恨我,就冲我来,跑去打了曼瑶七八个耳光,如今又要我给她备膳。这是做什么,是为夫人报仇?”
秦怀德此刻正站在书房里,欣赏着自己刚买回来的一座象牙镂雕群仙祝寿的屏风,此刻听了苏媚的话,不由得蹙眉道:“她去打曼瑶了?”
“就是。我这不正要来跟您说这事,曼瑶那性子什么都不说,还是姑爷派人来传话,说是曼瑶挨了打,让我去瞧瞧。”说完,苏媚长长叹了一口气。
“那禹大人怎么说?”
“禹大人还能怎么说。这么多年在禹州里头,你什么时候听说过禹大人跟人家闹起来。人家是书香世家,又是肱股之臣,你以为都跟摄政王似的,一点委屈都不许秦瑾瑶受。”苏媚显然有些不满意。
“既然禹大人不出面,我也不好出头惹是非。”秦怀德的手抚过屏风上的寿桃,沉吟道。
苏媚的心凉了半截。她也算陪了秦怀德十四年,然而一年一年瞧下来,总觉得秦怀德越发冷漠薄情。尤其是这两年,自从秦瑾瑶回来之后,一桩桩的事闹出来,秦怀德的本性也越发暴露无遗。
苏媚甚至觉得,当年秦怀德并非不知道四美人给吴燕儿下毒之事。而秦瑾瑶当年流落灵州,若是没人透露,临安怎能如此顺利找到秦瑾瑶,并且拦下这祖孙二人回禹州。
一想到这些事,苏媚就觉得自己这个枕边人心狠地可怕。
“老爷,二小姐到了。”小厮进门垂头道。
虽然寒漠的人都把秦月瑶叫月孤娘娘,就连不少禹州的百姓也是如此。但在秦府,众人更习惯将她叫做二小姐。
听见她进门,苏媚不乐意地蹙了眉头道:“我去备茶了,老爷您与月瑶说话吧。”
秦怀德摆摆手。
书房仍然是那个书房,枕花格小窗,明瓦暗糊,墨气扑鼻,檀香氤氲。秦月瑶几乎一进书房的门,便想起当年自己被罚跪的场景,心里的厌恶便又多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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