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的宅子虽大,但能用的桌子却没几张。周寒执还在想,这早膳去何处吃。没想到眼前娇俏的女子竟把他引到了葡萄藤底下。
如今是立秋,葡萄藤上翠绿的枝叶刚泛黄,挂了霜的葡萄一串串泛着紫色。下头正好有一个石桌并几把石椅。此刻石椅上被绑了几个针脚细密的软垫,一瞧就是姑娘家的手艺,想必是荣澜语的嫁妆。
“大人。”她的声音细细柔柔的,手指也是。像两根玉葱般,递了双筷子给周寒执。
周寒执接过来的功夫,她又从身后丫鬟的手里搬来了托盘,里头盛着两碗白米粥,一碟玉萝卜,一碟翠黄瓜,还有一盘豆沙软包。
周平站在后头吞了一下口水,眼巴巴望着那豆沙包道:“这一瞧就不是外头买的。外头买的没有这股甜香味。”
新荔瞪他一眼,嘲笑道:“咱们夫人的手艺,自然比外面买的强百倍。你想吃,就别站在这杵着,赶紧把东西都摆好,咱们就去厨房吃些。”
周平也不知道为什么,新来的这两个丫头哪个都敢吆喝他几句,分明他之前在这院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一想到是两位姑娘家,他也就认了,于是又端了笑脸来帮忙。
荣澜语与周寒执面对面坐了,几人便识趣地各自去厨房用早膳。
本以为二人的气氛会尴尬,可也不知为什么,两个人坐在一处,虽然谁也没开口,但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直到周寒执忽然在桌角瞧见一壶酒。
是昨晚他喝得十分舒坦的桃花酒。
“呃……”荣澜语瞧他出神,犹豫了一会问道:“你,想喝酒?”
“没有。”周寒执摇头,一双桃花眼的视线落回眼前的白粥上。“只是好奇,为什么大清早要在这摆一壶酒。”
荣澜语干笑了笑,随后道:“是家里的一位小厮告诉过我的。他说,醉酒之人,都喜欢第二天早上再喝一顿,说是勾一勾酒虫,整个人都会舒坦许多。”
……
周寒执笑了。
荣澜语大概是第一次看见他笑。幸亏他身后没有几棵桃花树,若是有,那真分不出是桃花更迷人,还是他的笑意更迷人。
他这么一笑,荣澜语反而赧然了。微红的脸颊,水盈盈的双眸,让周寒执握着筷子的手稍稍有些迟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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