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玉莲心里纳罕这位姑娘的涵养,又对往后的日子生出了几分茫茫然。可媒人已经走在前头,她也只能寒暄几句便出了门。
这会子功夫,一直忍气吞声的荣澜芝才终于启声道:“这是哪家的姨母?竟生个棒打鸳鸯的心?那些事人家谁不知道藏着掖着,偏偏她有热心肠,偏偏她长了嘴巴!”
荣澜烟面色一沉,很快拿胳膊肘怼了怼大姐,荣澜芝才醒过味来,荣澜语这个正主还没走呢。
“大姐姐想骂就骂吧,这些日子心里藏事,也的确辛苦极了。”
瞧着荣澜语的眼神冷冷的,荣澜芝顿时眼神一虚,把脸求助式地转向二妹妹。澜烟此刻却不惊慌,唇边嗪着笑意看向荣澜语道:“三妹妹要生气便生气吧,都是姐姐们的不是。可姐姐们瞒着这事也是为你好。更何况我方才说过了,嗜酒不是毛病。”
“今儿周公子醉酒不来下聘,连二位姐夫惊得脸色都变了。姐姐又怎么好说,嗜酒不是毛病?想着也是,毛病生在别人身上,自然不是毛病。”荣澜语声音柔柔地,但话却很是诛心。
可如今聘礼都下了,荣澜烟再没什么可担忧的了。“此时悔婚,往后你的恶名就传遍盛京了,你弟弟也落不着好的。”
“你也知足吧。好歹我们没贪图你手里的绸缎铺子呢。这要是换了旁人,指不定给你找个什么夫婿呢。”荣澜芝总算看出来形势对自己有利,双手扶着腰板气壮道。
荣澜语冷笑一声,心知眼下跟她们姐妹二人也掰扯不出个究竟了,索性转身便携了两个丫鬟出去,留下两位姑奶奶守着一堆干巴巴的聘礼。
“你瞧她张狂的。”荣澜芝还想再说,但袖子很快被荣澜烟扯住。
“你也少说两句吧。她能嫁出去,就是咱们两家的福气了。”
荣澜语没计较身后二人再念叨什么,只是回了亭子里,整个人像木头一般坐了片刻,无神的目光落在荣安宁的字帖上。
新荔心忧得紧,又自知嘴笨,便央着清韵过去安慰。清韵何尝不是愁肠百结,可此刻也只能勉强打起精神,凑过去递上一碗鸡丝粥道:“两位姑奶奶已经回家用晚膳了,咱们也到时候了。姑娘再不想吃,鸡丝粥总是要用一碗的。要不然我娘亲这一上午的功夫可白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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