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您了。”宿婉笑眯眯的。
“不敢当,不敢当。您折煞奴才了。”
宿婉换了常服,坐着轿子赶到重天门,再见沈厌的时候他正倚着窗户看书,如此兢兢业业,咸鱼如宿婉可谓是相当的敬佩了。
若是她成为一国之君,恐怕还不到数十年就得灭国,天生就不是操心的料。
宿婉进门便掀袍行礼。
“不必多礼,坐下罢。”
书房只有两把椅子,皇上一把,隔着小桌还有另一把,宿婉坐在他的旁边,两人从未坐的如此近过,侧过脸能数的清他微微颤动的低垂的睫毛。
宿婉正襟危坐,绝不乱看。
“你这伤,好的倒是极快。”帝王尊贵的气度雍容,檀香冉冉,愈发衬得他清贵无比。
“回皇上的话,多亏那玉颜膏。”宿婉回答的十分坦诚,“虽说脸上留疤无所谓,吓到别人就不好了。”
“噗呲。”
沈厌难得笑了一声,笑意转瞬即逝,又恢复了那副似笑非笑的揣度模样。
“我看倒是一个人都没吓到,反而吸引了不少年轻女子。满朝的官员都想让你做快婿,你怎么看?”
果然。
她就知道沈厌不会没事找事。
宿婉回答得依旧板正:“还请皇上恕罪,微臣一心报效祖国,未曾想过儿女私情。”
“哦?朕有你这样的忠臣,真是万分安心。”
宿婉腹诽,就这一天天的黑眼圈,还真不见得哪安心了。表面上依然感激涕零。两人相互演了一番戏,彼此都觉得腻歪,沈厌脸色不善地终止了话题。
他继续看起了书,宿婉无聊,得到授意也随便挑了一本史书看。
上午阳光正好,窗外有大树遮荫,窗户照进来的日光暖融融的。檀香气味绵长,宿婉看着看着就开始犯困,不知不觉就抱着书睡了过去。
待到沈厌察觉出一丝不对的时候,侧过脸登时面色黑如锅底。
苏宛居然就这么当着他的面,睡着了?
在皇帝面前?
看对方睡得太香,他磨了磨牙收回阴沉的视线,继续翻书。窗外的鸟叫声窸窸窣窣,一阵轻风温柔地穿过窗户,仿若绵软的爱抚,身旁的人还静静睡着,毫无防备时的呼吸重了些许,就像是催眠音一样。
沈厌一手拄着下巴,开始半眯起眼睛看书。
不知不觉间……
德顺半晌听不见动静,多少有些不放心,站在门口偷瞄了一眼。于是他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他们尊贵的年轻帝王,竟然和苏将军一起,捧着书坐在椅子上歪着头,睡得沉沉……
“……”看着这一幕,德顺心情异常复杂。
皇上已经很久没这样睡过觉了……他还是装作没有看到,在门外伺候着吧。
这一觉,宿婉睡得相当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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