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嘀嘀咕咕说完一大通,身旁那人一点动静没有。只留一个冷淡的后脑瓜子给她。
何娣瞄过去几眼,心说这后脑勺长得还怪标志的。又不扁又不凸,头发又黑又浓密。
她盯着看了挺久,又咔嚓咔嚓磕了好几个瓜子入口。
“咔咔咔…”
最后一颗瓜子磕完,她把瓜子壳都放回口袋里。手拍了几下大腿,抖落碎屑,长长呼出一口气,续上刚刚的话头,接着讲。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啊,但我毕业这么多年,最想的还是我们班主任。”
“她这人平常挺凶,特严肃,我们毕业典礼那天她哭得一塌糊涂,我以为我看见她哭会觉得好笑,但是没有,我比她哭得更惨来着。”
“所以,你的队员吐槽你,肯定也是因为在意喜欢你,看重你。你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很重要,他们才会一直把你挂在嘴边。”
她斜睨过去,眉梢跃起:“对吧,车神大哥。”
她又来。
一模一样的说辞和语调。一句话里偏四这个字速度很慢,语尾翘起来,像猫咪的尾巴撩过耳际,漫入洞内,黏上鼓膜,骚得人心里麻痒得烦躁。
他别着头,在嘴内微开牙关又合紧磨了下,咬肌被牵着极小弧度地动了动。物理止痒。
何娣从小到大,跟人讲话都没个把门,自以为是实诚好心的话,当事人却总在后来和她坦白,说她讲话伤人,太过直率,捅刀于无形。
他之前对这个称呼是有反应的,这次却没有打字回复。
她察觉到这诡异的氛围。猜测自己意会出错,开玩笑开过头,无形伤了人。
她坐起来了些,背挺直靠着椅背,手捻着耳边碎发:“那个啥,我不叫了,我还是叫你名字好吧。”
“陈戈峰。”
何娣说到名字,她忽然用手指着自己的脸:“那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她没看见他放进口袋的右手动了下,握住了手机。
她以为这人这么冷冰冰,又一脸嫌弃她的样,绝逼不记得她叫啥。
她清清嗓,郑重其事又介绍一遍:“我叫何娣。何是何必的何,娣是一个女字旁,一个弟弟的弟。”
“虽然我名字里有个娣字,但我妈不重男轻女的,她管我,反而比管我弟多多了……”
她絮絮叨叨,扯东扯西。
天台上不知不觉又多了几个人,拎着桶,抱着盆子,抖湿衣服的,还有玩闹的小朋友。
晴天烈阳,是洗衣服晒东西的合宜日子。
一个扎两株羊角辫的红裙小女孩朝着这边望了望,看见有座位,像发现宝藏一般快步跑过来。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