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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沈……”裴昭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及时止损,最终没说出口。

但沈兰知道他想说什么。

“不错。”沈兰又嘬口茶,脸上全是满足。“此人身上,定然有秘密。他活着没有用,但或许对别人有用。”

裴昭摩挲着沈兰的手指关节,沈兰正享受时,这人竟一把把自己的茶壶夺了去。

声东击西的狗东西!

“这既是茶,”裴昭闻一口,“你敢不敢让我喝一口。”

沈兰拉住他袖口,晃啊晃,荡秋千似的。

“这是我用水果自己酿的果茶,延年益寿,消夏解暑。”

裴昭轻笑,手指按上她露出水光潋滟的唇:“不若叫我也延年益寿……”

沈兰趁他不注意,一把抢过来,扔回桌上。“我瞧你现在便想找死。”

裴昭讪讪摸鼻:“你那天可曾问出什么东西。”

沈兰就势摇头:“没太大结果。又不能严刑逼供,这人自然不会说。”

“严刑逼供——”裴昭微怔,许是想起了含恨九泉之下的老师。

沈兰没什么情绪:“他既生为人,便有身为人的用处。且不说他向来同我无冤无仇,即便有不共戴天之仇,若凭一己之私便滥用刑罚,与那些心术不正之人又有何异。若是出事后皆可自己解决,那要大楚律法何用。”

裴昭听她这样一说,别有一番复杂滋味在心头。

他一直推崇法家,主张国有国法,故对老师冤恨中去世这点一直耿耿于怀,顺带着也反感起所有的例外。

沈兰的话却引起他另一种反思:所谓的严刑酷法,极尽残忍之能事,固然能在百姓身上起到震慑,但果真是治理国家中需要的么。

须知犯法之人仍为人,不能因他触犯法律,便剥夺他一切做人之权利,打入罪无可赦之地狱。

惩与罚的度,在何处呢。

裴昭正思索间,沈兰却忽然道:“不过,他不说,大理寺的案卷却会说。只要做过,一定会留下痕迹。”

“嗯。”

*

翌日,沈兰仍按时起来,把今日的小食做完,便在店门前招呼客人。

天气仍是艳阳高照,日头毒得很。

印象中,从她来到书中,唯一一次不是晴天,是她开新店时,稍微飘了些雨丝。

原先沈兰不明白,但是联想到书中剧情,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因为,书中接下来这样描述道,在永和皇帝驾崩前,京城中遭遇了一次七年不遇的蝗灾。

古书上的“旱极而蝗”,并非空虚来风。

但此事既发生在京城,古人有深受“天人合一”思想的指导,不免让人联系到上天震怒云云。因此皇帝一时急火攻心倒下,倒也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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