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势下也无半丝惊惧的心;是旁人暗算打压中忍受着狼狈清贫、锱铢必较贫,却从不颤抖退却的心。
可就在这个瞬间,昭王云烈胸腔中那颗让临川军万千男儿俯首崇敬、誓死追随、百炼成钢的心,骨气全无地化成了一滩春水。
酸软。甜蜜。不可理喻。无能为力。
这种陌生的心绪对他来说有些糟糕,可他却又诡异地毫无抵触抗拒……这就更糟糕了。
罗翠微并不知他心中已蜿蜒曲折地攀了十八道弯,只是见他神色古怪,俊朗刚毅的浅铜面颊上暗浮起可疑的赭红,当下心中一惊,想也不想就微踮了脚尖,抬起手背探了探他的额温。
她将手收回来,又贴在自己的额上试了试,两下对比之下得出结论:“殿下怕是被风扑着了,像是有些烫。快回寝殿歇着,再让人煮些姜汁喝一喝。”
姑娘家那又暖又软的手背轻轻贴过来,紧接着又贴到了她自己的额上,此情此景落在云烈眼中,竟仿佛是自己与她额角相抵了似的。
察觉自己胸腔中那颗不争气的心突然鼓噪,怕那雷动般的巨大心音要被人听了去,云烈急忙清了清嗓子,“嗯”了一声,又躲什么似地抬了头,视线越过她的发顶看向远处。
“早上接了旨意,明日要奉诏入宫,有家宴。”
这番缺失主语的说辞让罗翠微懵了一下。
“是说,你明日不必过来,没人在。”见她半晌没回应,云烈再次补充。
罗翠微这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点点头,随口笑答:“好的,那我后天再来。”
她其实很想多嘴调笑一句:怎么就“明日没人在”了?莫非你们皇家家宴,竟还需要昭王府全员出席?
不过她看着云烈怪怪的,怕他当真是着了寒,便不再多说闲话耽误他,只温声催促:“殿下赶紧回寝殿歇着,姜汁一定要喝呀!若嫌味道不好,可以偷偷叫人加些糖的。”
云烈三度清了清嗓子,“不用加糖。”
满心里甜得都快齁得他浑身无力了,姜汁算个鬼啊?
他觉得自己这会儿就是生嚼黄连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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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廿七这日,眼看除夕将近,罗翠微趁着云烈进宫、自己不必前往昭王府“点卯”,在家精心斟酌大半日,特意为昭王府备下丰厚却不致出格的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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