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咚。”我听见自己的心口传来一声心跳。隔得这么近,相信他也听到了。
果然,他的眼睛里浮出一抹笑意,浅浅的,却让我的心口重重地又跳了一下。
他的那只大手又伸了过来,我以为是我脸上还有泪水,可他的手却停在我的下巴上,久久不曾离去。
我的脸颊又烫了起来,比刚才更热。
海瑾天的手指在我的下巴上慢慢地摩挲了几下,他说:“听说你在家里很是能干,没想到脸上还是这般细滑。”
“扑咚。”又是剧烈的一声心跳。我没话找话说:“细滑什么?我的手都粗得不像样子了。”
话还没说完,我就后悔了,哪有人这样自爆其短的呢?特别是在他的面前,我格外不愿意让他觉得我粗丑不堪。
他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露出嫌弃或是嘲笑的表情,只是伸手从被窝里把我的右手轻轻扯了出来,放在眼前瞅了瞅。
屋里点着不少红烛,可离床都有些距离,光线不是很好,但我自己还是能看见手上明显的纹理和掌心中的茧子。
他也看见了,却说:“每天用羊奶泡上半个时辰,不出三个月,一定会又白又滑的。从前,敏敏就一直这么做的。”像是怕我不明白敏敏是谁,他又解释道:“敏敏是我第二回娶的娘子,去的时候才十七岁。”
“扑咚”,又是一阵心跳,可这一回,我不再是为着海瑾天了,而是记起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有那么一天,我也会跟那个敏敏一样,不明不白地去了吧。
鬼使神差的,我就开了口,我问他:“敏敏,是怎么去的?”
海瑾天的神情倏然一变,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全身都变得僵硬了,他的眉头紧皱着,语气相当不快:“你问这个做什么?不关你的事!”
我也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勇气,亦或是因为死亡的逼近而让我突然转了性格,我说:“怎么会不关我的事?有一天,我也会跟她一样,不是么?我只是想知道自己会是怎么个死法罢了。”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截了当地跟他说这个,好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沉默良久,我忽然觉得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反正,就算知道了是病死也好,意外死也好,我也不可能提前防备的。
“我不该问你这个的,跟你赔个不是,夜深了,歇了吧。”我说。然后从他僵硬的怀里挪出自己的身体,躺平了,闭上眼,准备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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