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帝顿了顿,神色未变,丝毫没有因为盛陵侯的打断而发怒。
“盛陵侯说得有道理,那便由护京司主理,三司从旁协助,三日内把这罪责定下来。”
虽然提到了三司,但却是从旁协助的,所以,钟毓帝这话还是要把柳三郎的案子交由寻厉来定夺了。
“皇上!”盛陵侯微微抬高了声量。
钟毓帝脸色变得严肃,沉声道:“嗯?盛陵侯对于这个决定不满?三司会审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便是盛陵侯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寻厉不听话,不代表三司都敢这般。这一次,他定要让寻厉栽个大跟头。
他拱手弯腰:“臣不敢,臣没有不满。”
“嗯。”钟毓帝微微点头,随后看向了站在朝堂中央的人,“三司呢?”
“微臣领旨。”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督察院左都御史异口同声道。
这案子棘手得很,判得重了得罪盛陵侯,判得轻了得罪皇上。只要不让他们主审,出了事自有护京司担着,何乐而不为。
“若无要事,那便退朝吧。”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散朝,刑部尚书便凑到了寻厉身侧,道:“寻大人,老夫最近身体抱恙,恐无心处理此事,这件事就全仰仗寻大人了。”
寻厉拱手作揖:“大人客气了,对于量刑这一块下官多有不足,还得请教王尚书。”
“寻大人谦虚了,你连中三元,两榜进士状元出身,熟知律法,无须请教我。”
两人又推拉了几句,王尚书便脚底抹油跑了,那速度,丝毫看不出来身体抱恙。
接着,大理寺卿和督察院左都御史也凑到了寻厉身侧,对他多有恭维。
盛陵侯看着站在众臣中间的寻厉,终于忍无可忍,对其破口大骂:“你小子不过就是一条疯狗,有什么可得意的?胆敢惹到本侯身上,本侯定要你好看!”
对皇上不好撕破脸皮,对付寻厉就简单多了。厌恶寻厉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他这次定要弄死他!
面对盛陵侯的骂声寻厉不发一言,只是看向盛陵侯的眼神异常冷冽。
朝臣们看看百年世家盛陵侯,再看看朝中新贵护京司指挥使,三三两两地散了。
盛陵侯是当众骂得那番话也没避着人,所以不到一个时辰便传遍了京城。至此,大家也都知晓了新一轮的新旧之争要开始了。京城中的赌坊在暗地里纷纷下注,这一次究竟是西风压倒东风,还是东风压倒西风。
盛露嫣听说此事时正坐在窗边低头绣花,绣得是一朵桃花。这样的话她在家中不知听过多少遍,此刻听到了心中也并未有什么波澜,可不知怎得,手中的针没拿稳,突然一滑,刺破了手指,食指上瞬间便有血珠子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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