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凉意的清晨,纯白色的小花含苞待放,沾着露珠,倘若他摘下用力碾碎,汁水会沾上他的手指。
他应声,道:“奴才知道了。”
一行人出去以后,脚步声渐远,只余几阵热风掠进来。
沁兰心有余悸,在一旁笑着打趣道:“小姐方才突然叫住他,奴婢还以为您见他长的好,想留他在院子里呢。”
沈至欢勾着唇角笑了笑,随手摆弄着扇穗,嗤道:“一个奴才罢了,长的再好有什么用。”
沁兰应声道:小姐说的是,这人看着就没那么安分,再好看也不过是个低贱的奴才。
沈至欢站起身来,粉白的裙裾扫过地面,行至案桌边的停下,木窗支起,斑驳的树影照在她瓷白的额上,层层翠绿中,可以看见小厮领着方才那些人出去,远远能听见了几声模糊的嘲讽。
那行人才刚刚走到院门口,青石板的小路上七个人走了两排,前面的人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官话说的还不好,听不清楚具体说的什么,而走在最后的人依旧低垂着头。
沁兰这时走上前来,手里拿着个托盘,道:“小姐,昨日表小姐回来,给您带的那个玉簪子,说是宛南的独山玉,昨日送来的时候时辰太晚了,奴婢就没拿给您看。”
沈至欢侧身睨向了沁兰手里的托盘,一个绿白色的玉簪子,簪头是朵未开的月见草,静静的躺在帕子上。
沈至欢轻轻蹙眉:“表小姐?”
沁兰提醒道:“就是三年前打碎了夫人的遗物,还不知死活的说您诬陷她,最后被贵妃娘娘罚去江南分家的那位。”
沈至欢大约记起了什么。
一个寄住在候府的庶女,表面像朵小白花其实最爱暗地里与她攀比,打碎了她母亲的簪子后,顶着张楚楚可怜的脸,在众人面前哭的梨花带雨倒打一耙。
送她走的那位贵妃是沈至欢的长姐,已于半年前难产故逝,算着日子,这是她长姐才刚去世,这人就迫不及待回来了,真当候府是自己家了。
沈至欢别开眼,嗤道:“什么脏东西都往我面前拿,扔了。”
沁兰对沈至欢的回答并不意外,她家小姐向来不待见那位,而正打算端着托盘出去的时候,一抬眼目光正好落在了月门处。
她目光顿住,歪着头疑惑道:咦?
沈至欢看向她。
沁兰抬手指了过去,眯起眼睛仔细的又看了看,道:……奴婢方才见那好像站了个人在往这边看,一晃神又没了。
沈至欢顺着沁兰的目光看过去,树影婆娑,静谧安逸,哪有什么人。
沁兰不确定起来,道:许是那儿树影子晃的叫奴婢看错了,这府里大约还不至于有这般胆大包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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