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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韫玉吓惨了,赶忙学着祁陨的嗓音跟着咳了两声,来遮掩祁陨这声咳。

还好,那十几个人都没有留意这边。

她观察了番,发现没人注意后,稍放下些心,又叮嘱道:“千万不要出声。”

其实祁陨早在进城门时就醒了,只是他的腿疾复发疼的丝毫无法动弹。不要说从这干草堆中爬出了,能忍着不痛哼出声,便已是凡体肉身的极限了。

这腿疾是当年父皇夺了他兵权后,让一位神医借为他治疗旧伤的缘故,封了他双腿穴脉所致。

当年那神医曾给过他一封父皇的亲笔书信,信上写——“做个废人也好,起码一生富贵无忧。”

神医叮嘱他,若是此后不再下地,他的腿不会痛,可若是他执意如常人般走动骑马,腿疾发作之时,便会痛如剜骨。

祁陨不甘心做个废人,他还是如常骑马弯弓,即便被困在那处不见天日的小院,他都要爬上院墙,举目望一望长安帝京。

因为这不管不顾,使得他每每腿疾发作之时,便如剜骨削肉,堪比凌迟之痛。

那日钦差宣旨,说新帝登基,赐他凌迟而死。祁陨便想,凌迟是多痛,比他腿疾发作时剜骨之痛如何?

此时的卫韫玉自然不知晓祁陨是腿疾发作,只以为是自己塞干草堵他口时,呛到了他。

她唯恐他再咳出声,叮嘱他千万不要出声后,便自己继续装成他的嗓音咳着,又拍着干草,试图给他顺气。

连咳数声后,都没再听见祁陨的声音,确定他应该不会再出声后,才安心离开。

卫韫玉离开后没有再回柴房,而是出了客栈,往药材铺走去。祁陨情况特殊,肯定是不能请郎中去看的,好在卫韫玉通些医术,给他治治外伤应该还是可以的。

带他离开西北军营时,她匆匆看了眼他身上的伤,瞧着是厉害,其实却都避开了要害,明摆着是留了余地,想来是掌刑之人没想着要他死。既无要害之伤,眼下瞧着虚弱些也不算甚要紧的,能保住命就好,至于调养身体的事,以后有的是时间,卫韫玉眼下想的主要是不能让他咽气。

她在药材铺买了止血和治外伤的外用药,又买了纱布和药酒,其它需要煎煮的草药一概没要。临走时路过家成衣铺,想起祁陨身上那满是血污的衣裳,便进店顺道给他买了两件衣裳。

东西买齐后,卫韫玉上街选了个路边食铺,进去要了碗面。

店家下着面,她立在一旁,打量了周围一番,状似随意攀谈道:“店家,您知道这城中有哪户人家出租宅院或是要卖宅院吗?”

店家闻言,有些奇怪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这年轻人,难不成是要定居在这儿?我可劝你不要这样打算,这地界从前西北王坐镇时还好些,如今换了个领兵的,时不时便要乱上一次,除了老了走不了又念着乡情的,谁愿意在这长居?一旦跟北边开战,咱们这儿平头老百姓可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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